夕阳西下,微红的暮光倾洒下来,直到夜幕拉开,桌上的茶早已凉透,茶末沉下来积成厚厚一层,水中清透无比。
司徒无铭仍保持着静立的姿态,从未动过。
夜幕降临了。
“五弟,我每天晚上都会做一些很模糊的梦。梦里的那个人我从未见他转过身,也听不清他的声音,偏偏我在梦里知道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但一醒过来,就什么也记不得了。”祁江慢慢说道,语气里混合着悲哀,“你说,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司徒无铭默然。
他不能。
即使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司徒无铭不想让他再想起这件事,留给他的,只有一生的遗憾。
“不好过,这种感觉太痛苦了……”
然而他又何尝好过?
我叫你无铭怎么样?
无铭?好巧。
那又何妨,既是有事。便是无事,君令如命,君要臣死,臣又怎可违反,又怎能违反?
他记得清楚,非常的清楚。
造成这一切的是他,他已无法挽回。
——
是夜,无星,无月,没有风的声音。
“朕年纪大了,但在位臣子的野心朕看得清清楚楚,朕不允许发生意外。”
高台皇座,满目明黄,司徒无铭半跪在地上,头低着,只有他知道,自己眼中的冷漠。
“父皇要儿臣做什么?”
“你先起罢。”一声长叹,唤他起来。
可是又有什么用?他已在地上跪过两柱香的时辰,膝盖酸麻,他应了一声,缓缓直起腰,慢慢站起来,神态自若。
“朕知道你自幼喜医,便让你来做御医,但朕知道你心里是不情愿的。现在你可想自由?”
“想。”一阵静默,司徒无铭说。
“那就办好一件事,此后,便可自在人间。”
他抬眸,眼中浅浅一丝希望。
——
那日他回去,也没接到父皇的指令,到底要他做什么,只说时机未到,他也不着急,正巧徒弟历练,他有机会再次游山玩水。
不巧碰到了尚书令秦慕之。
对于秦慕之,司徒无铭没什么好感也没有恶意,只是反射性地敬而远之,只是一件又一件事情之后,他发现时局似乎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例如,他不再排斥秦慕之。
例如,他居然破例要求跟着秦慕之。
例如,遇到了四哥祁江。
例如,他接到了命令。
——秘密寻找秦慕之的把柄,他,必除。
他揉揉眉心,心里涌上一股无力感。
——
秦慕之的把柄,自然是有的。
那日替她把脉之后便已有了一个惊天动地的结论。
只是,他并不想以此作为威胁,他希望拖一会,再拖一会。
只是好景不长,父皇居然派了人过来,暗地里要求他加快进度。
实在拖不下去了。
之后的事情,就像是一场梦,三天不到,已是物是人非,他还没有回过神,一切已经结束了。
——
秦慕之到底还是不甘心的。
她也许已经料到了那一天的事情,她在茶中放了一种药,饮下会让人心口绞痛,还会吐血。
他和祁江都喝了。
但是,仍旧抵不上再也看不到她的痛。
他至今不明白他对秦慕之是什么感情,但又也许,他把她当做知己,当做朋友,当做自己唯一的亲人。
唯独,他没有想到那个词。
她一直追随的。
——
“你没有话想说了吗?”祁江坐在椅子上,情绪已然平复下来。
“不……”司徒无铭摇摇头,又顿住,他记得,秦慕之做过祁江的伴读。
既然无法让他再回忆,不如给他一个念想。
司徒无铭说:“我有一物想推荐给四哥,相信你会喜欢。”
祁江一怔,抬眸,笑了。
“好。”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完结
有点匆忙,说实话我开始写这个故事时并没有想这么多,只是单纯想写一个故事【PS:御医大人有原型的哦】,结果最后好像还是写崩了,BE。
语句提的有些隐晦,不知道童鞋们看懂了没,不懂的可以问哈
其实我到底想表达一个什么思想呢?每一个攻略,都有它存在的意义,各不相同,这一点,可能会在全文大结局的时候提到。
啊,发现最后出场率最高的好像还是萌萌哒的祁江童鞋啊
☆、【惩罚世界】暮色下:猫科少年
【任务报告
执行者:夏唯
主线任务:攻略司徒无铭×
支线任务:找到玉挂饰√
特殊:意外死亡+攻略失败
积分:150
排名:75
指导员评价:B】
失败了……
“字面上的意思。”云计依旧在捣鼓电脑,看也不看她一眼, “惩罚世界欢迎你。”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地按着键, 悄无声息而行云流水般漂亮优美。
突然, 他手指停顿了一下, 然后抿抿唇,神情阴郁地靠在椅子上。
呃……看着情况,她本想问问惩罚世界的内容不过还是不往枪口上撞了。。
“指导员,我休息好了。”
——
【主线任务:寻找楚冬凡,无支线任务,此世界会有其他执行者,望小心。】
在冬季, 南方的小镇温暖而潮湿, 街角的店铺招牌都是水晕晕的字体, 有卖糖葫芦的老大爷热情而醇厚的叫卖声,也有采菱的姑娘们梳着少女发髻穿着锦绣红裳披着赤纱手腕一串赤檀珠脚踩晚霞色绣鞋,撑着长蒿唱着清脆悠扬的歌,言笑晏晏采下菱角。
苏苡函就是这么典型的南方姑娘的代表。
不语也淡笑, 亦笑也温暖。
而相隔数万里的北方则是完全不同的一派景色。
那里的雪花堆积起来可以来做雕塑, 人们披的是毛绒大衣围着围巾将脸裹得只剩眼睛,穿的是麻花袜长靴,连手里的包都嵌着一圈毛。
所谓天南地北,差别也就这些了。
隆隆的汽笛声中,夏唯幽幽转醒,随意地扫了扫眼前的环境, 硬卧,应该是下午,有不热烈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对面的人一身棉服戴着一个大帽子,看不清脸,似乎在睡觉。夏唯合上眼似是小憩,实则在消化脑海中的故事背景。
晤,这是一本写青梅竹马的小说,男主在北方,女主在南方,一次变故女主失去了双亲,前去投靠男主,期间经历了许多事情,最后男主被迫订婚,女主远行他方,再未回来。整个故事的虐点只在最后一章,是她默默看着订婚宴从开始到结束,直到男主吻上那个女人的唇,依旧未死心。
说好了除非青梅枯萎,竹马老去,否则永不离去,最后还是放弃了她。
背叛了他们的爱情。
夏唯是女主的角色,这个倒是无所谓,可是这个楚冬凡……怎么一字未提?
【指导员,为什么楚冬凡没有出现。】
【惩罚。】
简单两字,心中的困惑顿时消散,夏唯无趣地扯扯嘴角,所以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呵……那就睡吧。夏唯好心情的在心里唱着小曲,慢慢睡着。
过了一会,夏唯对面人的帽子动了动,头抬了起来,出乎意料的,是一张清俊干净的男生脸庞,眼睛漂亮狭长,却透露出丝丝冷淡和阴沉,他将带一圈镶毛的大帽子一把扯了下来,抬眸看了看夏唯,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副暗红色宽框的大眼镜,挂在鼻梁上,然后拿起一旁的杂志,专注地看起来。
夏唯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正好赶上吃晚饭,夏唯要了一份盒饭,拆开筷子,除尽筷子上的毛刺,才吃起来,米饭,西红柿炒鸡蛋和炒土豆丝,谈不上多好吃,都是些便饭。
对面的人没有吃饭,帽子摘掉在看书,很斯文清俊的男生,夏唯又看了看他——没印象。
那,应该是陌生人了。
“你……不吃饭?”夏唯开口时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她为什么要问他?
“我不饿,谢谢。”男生低低地说着,他似乎是真的很有教养,说话时特意抬起头看着夏唯的眼睛,然后再低下头,继续翻书。
“哦。”夏唯有些尴尬,也想用什么来打发时间,可是她面前的桌子上,只有吃剩的盒饭。
呃……她好像记得行李箱里有MP3的,听会音乐打发时间也不错。
她拿出MP3,一首一首翻着里面的歌曲,可以看出,苏苡函很喜欢笛子,存的音乐里似乎都是笛声的纯音乐。
夏唯对笛子不是很感兴趣,在她锲而不舍的努力下,在最后一页翻到了唯一一首有歌词的歌曲,但是没有歌名。
…
尘世太繁华
只愿伏在画案前作画
…
种在回忆里的蒹葭
说过那些话
早已分不清真假
经历时过境迁再不了解你的想法
…
演唱者是一个男生,声音清透而婉转,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伴随着醉人的音律和节奏,低沉而清晰,调子是轻快而悠闲的,拼凑出的是一个凄美的故事。
她把这首歌单曲循环,一直熟到可以把歌词背下来。
真的是,很好听呢。
夏唯觉得,能在逐渐转寒的地带一直回响着这么美妙的旋律也挺开心的。
下车的时候,夏唯拎着笨重的行李往前有些吃力地走,在她有些喘不上气的时候,一双手搭在了她的行李上,夏唯顺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往上看,是嵌着绒毛的大衣袖子。
哦,她知道是谁了,不过……夏唯疑惑地停下,偏了偏脚步,她挡道了吗?
然后,她的行李就被毫不留情地扯了过去。
“喂,你!”夏唯惊诧地看着那个男生,这是要抢劫的节奏?要不要这么诡异!
男生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其实看表情就很容易猜到,他把帽子重新戴上,宽大到遮住了他的眼睛,只剩下形状完美色泽饱满的唇一张一合:“我没有行李,所以,就帮帮你,不介意吧?”
夏唯目瞪口呆,她真没见过这么主动做好事的人。
“不介意,谢谢。”夏唯把手重新插回棉衣口袋,口袋里的温暖让她舒服地叹口气,真的好冷啊,仅是把手拿出来一会儿就冻的受不了了。
到车门口,夏唯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粉色行李箱,而它的旁边,却已经空无一人,冷冷清清。
做好事不留名,活雷锋啊。夏唯如是想着,悠哉悠哉地朝男主家走去。
——
“沈从风,还认识我吗?”按下门铃,门开了,夏唯笑对开门的男人调侃道。
“苡寒,你来了,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男人半责怪道,未等她回答,先侧过身,让她进来,体贴道:“外面冷,进来说。”
夏唯拉着行李箱进屋,观察了四周的陈设环境。
干净,整洁。这是最直观的感受。
“沈从风你不会是处女座吧,这么爱干净?”夏唯不可置信,惊诧问道。
“你是在讽刺我吗?”沈从风笑容不减,温和地答道,“我只是每周一次大扫除而已。”
夏唯:“!!”
大扫除是什么?不知道!
“学医的人果然就是会与常人不同,别人说的我还不信,现在呢,眼见为实了。”
苏苡函的声音娇娇柔柔,又软又甜,然而说出来的字却是犀利得很,沈从风眨眨眼:“苡寒,谁惹你了,你怎么可以拿我当出气筒呢?”说着,去厨房切了几片柠檬,泡了开水,递给夏唯。
夏唯接过杯子,吹了吹酸甜的气息,纤细手指在杯壁敲了敲:“我在找一个人,但是没找到。”
笑容不减:“苡寒想找谁?”
“楚冬凡,你认识吗?”夏唯满怀希翼。
“不认识。”沈从风摇头,夏唯有些迷惑,沈从风也不认识他,那他和这个故事到底有什么关系?
“要不要去看看你的房间?”沈从风笑笑。
“恩。”
——
苏苡函上大一,沈从风是大三,还有三天就开学了,夏唯决定随便转转,说不定会有收获。
路过一条小巷,夏唯隐约听到流浪艺人的歌声,清朗低沉,一字一句入人心扉。
熟悉。
夏唯捧杯暖融融的奶茶,走过去,看到了一个背吉他戴帽子的人,修长手指拨着弦。
这条巷子不算繁华,但此刻很奇异,男生身旁,空无一人,而他反而不在意,自顾自唱自己的歌。
夏唯开口:“你是火车上那个人。”
歌声渐渐消散,男生却仍拨着弦:“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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