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不是小黄公子吗?你们,快叫园子哥好!”
一群跟班加一个顶着张假脸的女人稀稀落落带着嘲意地喊了一声“园子哥”。
黄园拧起眉,没答应,蕾蕾也警惕地站在黄园身后,绷起了小脸。
“咦——?这家可是上海唯一一家定制旗舰店呢,园子哥现在搭上浦老板,果然又阔气了呢,以前让你帮忙买个单都不容易。”
黄园仍旧不接话,拉起蕾蕾的手想转身就走。
“这不是蕾蕾吗?长成大姑娘了,怪强子哥两年没看到你刚才都没认出来。”强子把人喊住,黄园和蕾蕾自然不会理他,但是不知什么时候他的两个跟班已经绕到两人身后把路堵住。
强子流里流气地眯起小眼睛盯着蕾蕾上下看了个来回,猥琐的模样一如既往,让蕾蕾从小就不爱接近他,现在更是厌恶至极。
“啧啧!原来如此,叔侄俩一齐上,男女大小都包了,怪不得能把浦江哄得最近都看不到人了。”
“你他妈说什么呢!”黄园终于忍不住,瞪着强子,咬着牙压着声音低吼了一声。
“呵呵,我说什么?我说你和蕾蕾伺候浦江功夫肯定厉害,什么时候也跟我玩一……”
怎么辱骂他都能忍,但是说到蕾蕾黄园瞬间气得脸色发白,脑子里一把火烧过直接一脚狠狠踹了过去,吊儿郎当的强子一时不备被踹翻在地,连带着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一起摔了,压在他身上,下巴正好磕在强子牙齿上,一声哀号一声尖叫同时响起。
强子推开身上捂着歪掉下巴不断尖叫哭号的女人,狼狈地捂着腹部爬起来:“吾册那娘额逼!”气势汹汹地就带着人往黄园冲过去。
“给我打,打死算我的。”强子狰狞着面孔叫嚣着。
黄园一脚踹完就拉起蕾蕾飞奔下最近的扶手电梯,跑到下面一层正好碰到从监控里看到冲突飞速赶来的保安和商场经理,工作人员赶紧把两拨人隔开。黄园一边护着蕾蕾,一边艰难地抵抗强子一群人的推搡和谩骂,心里虽然后悔刚才冲动了,但是如果再来一次,自己一定找机会多踹两脚。
商场经理看出一边明显是纨绔公子哥,绝对不能得罪,一边看上去就是普通的年轻人,但也不能就这么看着他们在商场里被打,见了血出了事,他的工作同样不保。
他焦头烂额地和保安一起极力劝阻双方,想要把双方带到商场办公室去解决,但是强子一方不依不挠,拽着黄园的一只袖子,想要把人拽过来狠狠揍一顿,可是总被黄园左躲右闪地避开,三拨人就这样在商场中庭纠缠在一起,引来无数路人围观,商场经理急得满头大汗,头顶的假发都被挤歪了。
就在这时,又来了一个人挤进人群,一个大力将黄园连带着蕾蕾扯出了打结的冲突中心,强子那帮人哪肯散手,跟着往黄园那边追过来。
“册那娘额错比!今朝打死侬!”强子涨红了脸竖起眉毛扯着嗓子冲过去,但在看到黄园身边的人时,却喘着气停下了,身边的人也都刹车站定。
对原本混乱的场面突然静止不明所以的商场经理一回身,看到自带冷气的浦江沉着脸定定地站在刚才一直在躲闪的年轻人身前,而喊着要打要杀的那群人也都忌惮地看着对方,商场经理突然就像看到了救星。
☆、39.背黑锅
一向温润平和的浦江,这时候面色阴沉,一直带着笑意眸子却变得凌厉无比,周身散发着寒气,即便左胳膊吊着膀子,也一点不影响他的气场,黑色的保护套和黑色的宽肩带,仿佛是征战沙场留下的傲人勋章,就像海盗王的黑色眼罩或是绿林英雄的狰狞刀疤,野性十足。
本来想上前求救的商场经理,凑近了反被浦江的气场吓得战战兢兢,但是三帮人马就这样三足鼎立似的对峙在这里,也不是回事,围观的人群已经越来越多,一不小心就会造成群体事件。
商场经理在心里抹了把汗深呼吸了一口气上前打招呼:“浦、浦先生,今天这……招待不周,让您见笑了。您看大家伙是不是移步会议室……”
商场经理当然知道眼前这位像杀神一样的人是谁,除了商场临中央广场黄金位置的十间店铺,这位还是商场之上商务楼21-25层的业主。
刚才两拨人马当众动手,闹得那么激烈,浦江一来,双方都停了下来,现在商场经理就赌两边人都会给浦江面子。
浦江收回打量强子一群人的目光,淡淡地瞥了商场经理一眼,毫不避讳地牵起黄园地手腕,转头向升降电梯间走去。
保安队长有眼力见地赶紧组织人在围观的人群中开了一条道,浦江走在前面,强子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跟了上去,一边舔了舔自己受到重击的门牙,腹间的抽痛,让他恶狠狠地瞪着被浦江带着走在前面的黄园后脑勺。
到了电梯间,商场经理识趣地将两边人分别引到两部电梯门前等候。
最后只剩下三人的电梯缓缓上升,浦江开口问:“有受伤吗?”语气中带着未消的冷意。
黄园摇摇头,身上虽然没有被重力打到,但是却被拉扯得全身酸痛,气息也还未平稳,只能怪自己平时运动太少。
“蕾蕾呢?”浦江面色稍显和缓。
从事情一发生就开始处于惊惧中的蕾蕾,突然感觉到浦江的接近和询问,条件反射地往黄园身后瑟缩了一下,眼神闪躲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大方地与小江哥哥对视。
“蕾蕾没事,她被吓到了。”黄园松了口气,替蕾蕾解释,心里还有些小坏心,蕾蕾并不是被强子吓到了,她对强子只有厌恶,刚才逃命时也一直很配合黄园的保护。她是被浦江刚才气场全开的模样吓到了,疼爱她的小江哥哥突然变得像土匪头子一样,黄园本就担心心爱的侄女要被抢走了,这下看你怎么哄,哼哼。
浦江当然看穿了黄园的小心眼,莫可奈何地笑了笑,整个人的气场又软了下来,惹得蕾蕾偷偷探着脑袋惊奇地看着他。
两拨人一前一后抵达物业办公楼层的会议室,黄园带着蕾蕾坐一边,强子坐在对面,瞪着对方将眼刀甩来甩去,互不相让。
浦江很快和商场经理从监控室回来,浦江很自然地走到黄园身边坐下,让强子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放吧。”
商场经理得到示意,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连上投影仪,画面中很快出现商场中的监控画面。
很明显,是黄园先出的脚,然后你追我逃,最后扭打推搡到一团。
强子翘着脚,摊开两只手指指黄园,表示:看吧,是他先动的手。然后捂着自己的肚子,装作痛苦的样子。
黄园想起强子说的那恶心的话,现在又看他恶人先告状的屌?样气得恨不得冲过去再补两脚,蕾蕾也在一边轻轻哼了一声,扭开头。
浦江轻笑了一声,开口道“我先替小园给你道个歉。”
这句话让双方都皱起眉头。
黄园哪怕闹到派出所或是被判赔钱也不愿意道歉,凭什么!心里的憋屈让他有些坐不住了,但是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被另一双大手死死压住,不让他起来。
对面强子的脸色也不好看,浦江的意思明显是把黄园当他自己人了,而且这事就道个歉就算完了?
“江哥,您可能不太了解这位黄园,他们家可是早就栽进去了,现在屁都不算一个,如果现在跟了您,也就是想找个金主重新攀高枝,没有您,也会有别人。您玩玩随意,为他多费心力可就不值得了。”强子绷着脸,想办法让自己的话尽量客气点。
一旁的商场经理一边假意摆弄电脑,一边竖着耳朵听恩怨八卦。
“哦?你很了解?”浦江似乎也来了兴致。
“您别看他长得一副单纯善良的样子,以前什么没玩过,High得不得了!”
“嗯,这我倒略有所闻……”
黄园瞪起眼,不明所以地扭头看向浦江,只听他继续说道:
“我觉得他玩得最High的一次,应该是玩了一出‘头脑发热背黑锅,替罪羊远走异国’。可不就是单‘蠢’善良么,你说是吧?强子?”
这句话,让黄园和强子同时白了脸,都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这跑题了,账本挺长的,以后再慢慢算。今天给谢经理惹了麻烦……”浦江坐直了身体,看想同样看热闹看呆了的商场经理。
“没有没有……”商场经理现在后悔了,有些事明显是不知道才安全。
“小园踢了你一脚是他不对,再怎么生气也不能打人不是?你的医药费我们全赔,不过我就想听听你说了什么让单蠢的小园这么生气?”
“……”强子脸上一阵绿一阵黑,一个字也没憋出来。
事情就这样莫名其秒地解决了,强子没等拿到赔偿就摔门出去,远远地听见一个女人追了来,和他又哭又闹地吵了几句,最后只得拿卡打发了。
商场经理回过神,呵呵干笑两声:“今天给浦先生和这位先生,还有这位女士……哦不是、小姐……不不、小朋友……带来不愉快,实在抱歉,今后我们一定加强安保,保证所有进入商场的顾客都能安全愉快地体验我们商场的服务……”
坐在回家的车上,叔侄俩的抱怨终于爆发了:
“我哪单‘蠢’了?啊?以后在外面不许叫我小园!什么道歉、赔偿,他别想从我这拿到一个角子(硬币)!还有背黑锅、替罪羊什么意思?”
“我才不是小朋友!!!说我们俩伺候他是什么意思?明明就是小江哥哥伺候我们啊!”
☆、40.迷幻色
高一那年的暑假,黄母担心黄园玩疯了,请小江老师每周来上两天课。
黄园瞧着那个书呆子土包子眼镜男,愈发不顺眼。但想着自己明年,最迟后年高考前,就会出国了,就姑且再忍他几个月。
这天黄园上课格外不专心,一边心不在焉地玩转笔一边时不时偷看手机,嘴里还时不时咬牙切齿地嘀咕几句。
小江老师看了看手表,离下课还有十几分钟,他还要赶往下一个工作地点,干脆道:“剩下的下次上课再讲,我先回去了。”说完就开始动手收拾书本背包
原本蔫蔫地趴在桌上的黄园听了,立马蹦了起来,难得礼貌地打招呼:“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然后马上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小骥子,你们在哪?……好,我马上过来,让强子他们那群小赤佬给我等着!”
今天是兄弟陈子骥的生日,早就定了一家会所,一帮人说好了闹通宵。可黄园这正好碰到上课的日子,黄母不让请假,非要上完课才让他出门,被其他人群嘲了半天,早就恨不得飞过去教训教训那群小瘪三。
换好行头,拿上钥匙,刚好看到张妈正准备送那愣头愣脑的老师出门。
“老师,我送你去地铁站。”
那老师似乎吓了一跳,惊恐地摆手道:“不、不用不用。”
黄园看着这画风突变的人,也觉得奇怪,自己又不会吃了他,干嘛一副吞了苍蝇的表情!?心里刚骂了一句:不要拉倒!就听到张妈又在热情地帮他做好人:
“哎呀,小园这么乖!那老师就别客气了,快跟小园去坐车吧,跑到地铁站也得一刻钟呢!”
两个人一路无话飞驰到地铁口,小江老师滑稽地同手同脚地下了车,黄园冷笑了一声:“啧,阿木灵!(呆头呆脑反应迟钝的人)”
在陈子骥的生日趴上,黄园不是主角,却也是万众瞩目的焦点,陈子骥被灌趴下后,小女友叫了几个人帮忙把人抬到楼上酒店的客房休息,剩下黄园孤军奋战。
喝得晕头转向的时候,眼前什么也看不清,只有一片舞美灯光所带来的迷幻色彩,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过来跟他说:“园子哥,要不要来点助兴的玩意儿?”
“滚!谁再过来叫老子喝,老子就让他尝尝童子尿的滋味!”黄园正难受得紧,少爷脾气也比平时更大,一把把人推开了,也不管别人在一边调笑说:“园子哥要是童子,那我们可要帮你找个‘大姐姐’来帮你开荤~”
黄园咕哝了一句回骂,就一头栽在宽畅的沙发上,昏睡过去。
身边的鬼哭狼嚎,碰杯打闹一直没停过,让他睡也睡得脑袋直想爆炸。
不知哪个小巴子进来喊了一声:“操!警察临检了!在一楼被经理拦住了,估计一会儿就要上来。”
一群玩嗨的妖魔鬼怪顿时慌张狼狈地作鸟兽散,只剩下三个人围着醉死趴在沙发上的黄园。
“强哥,这园子哥怎么办?”
“你去叫人把这桌子台面收拾下,然后你先走吧。”强子叼着烟指着一个小弟道。
等那人迫不及待地出去了,强子蹲下身子对着黄园侧趴在沙发上的脸吹了一口烟。
黄园轻咳了两声,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把脸换了一个方向,又不动了。
强子站起身对这包房里另外一个人站着的人扬了扬下巴。只见那人犹豫了下,还是把手伸进裤兜里,拿出一小包东西,顿了两秒,抖抖索索地塞进黄园的牛仔裤后袋里。
“强哥,园子哥会不会有事……”那人还是有些不安心,黄家有钱有势,哪是他这小喽罗敢算计的。
“能有什么事,这点东西,他爸他哥压得下,就是得出去躲一阵。反正他家迟早也是要送他出国的。”
那人自我安慰似地点点头。
“谁?”强子突然抬头对着半掩的包间门喝了一声,吓得刚才塞东西那人哆嗦着腿差点直接摔在地上。
“先生?是您这里需要打扫吗?”门外进来一个穿着服务生制服的年轻人,手里拿着会所的清扫工具,弯腰走进来。
强子眯起眼睛就着包房里的灯光打量了来人几眼,唯唯诺诺低着头的服务生,的确是专门为他们房间服务的服务生,谅他也不敢乱说话。强子把剩下的烟头掷在地上:“对,桌子擦干净点。沙发上的客人睡着了,你别吵他,我们的房间已经订到明天。”
说完,就带着人走了。
服务生关上门,皱着眉头抬起头,看着乌烟瘴气混乱一片的包厢间,感觉厌恶无比。他用力推了推沙发上的人,压低了声音叫道:“黄园!快醒醒!”
黄园挣了挣身体低吼了一句:“滚!老子不想做题!”,再推了推,黄园呢喃道:“张妈,再让我睡会儿,我头疼……”之后再无别的反应。
今天在会所三楼当班的浦江,恨铁不成钢地对着醉成烂泥一般瘫在面前的黄园叹了口气,伸手从黄园的臀部口袋里掏出一包白色的东西,眉间蹙起的山峰更加锋利。
如果将这包东西全部拿走,那个强哥不会放过自己,而黄园这傻孩子下次还不知道会被怎么算计。
浦江感觉到警察已经上了二楼,马上就会上来了。容不得他再细思,打开袋子,把五分之四的东西倒在自己制服背心的口袋里,然后把剩下的封好,放回黄园的口袋。之后快速用消毒液和抹布把桌面擦拭干净,起身离开了包间。
浦江从熟悉的逃生通道楼梯直接从大楼背面下楼,窜出厨房小巷,飞快地跑起来,直到黄埔江边,脱下制服背心,将口袋里的东西全倒进了黄浦江,最后把背心直接扔进了江里。
小黄公子身上的东西毫不意外地被警察搜到了,根据身上的证件也很快知道他的背景,所幸那东西剩下的量很少,在他身上也没检测到吸食含量,就做人情马上通知了家长。这东西怎么会在黄园身上,根本无人追究,黄园自己也都说不清,他隐约记得有人向他推销,但是是谁、自己有没有接手,他都忘得一干二净,他含糊不清的蹩脚解释,黄家父亲和大哥根本懒得听,只是失望透顶地为他做善后。
就如强子所说,黄家本来就打算送他出国,现在只是提前了,只是没有公布那东西的数目,让强子有些失望,他本来还想借此炒作一番,只当黄家势力过于强大,硬是压下了。
☆、41.老脸红
浦江的解释当然没有这么具体,他只大概说了下当时的情况,但是黄园把深埋在自己记忆深处的那些不堪回首的片段拉了出来,终于把早就被自己遗忘的这段人生污点补全完整了。
黄园完全呆住了,当年被送出国,一直以为是自己喝高了,迷糊中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当时也确实有人站出来承认带了东西进来,黄园虽后悔自己喝得烂醉如泥,但也只能憋屈地忍了,谁让自己无意中接了东西而不自知,没想到却有这样的内情。
黄园恨得牙都要咬碎了,恨强子找人顶罪设局害他,更恨自己的毫无防备和一无所知,浦江说的对,自己真是“蠢”毙了!
之前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态终于能大大方方地面对浦江,但这种时候黄园却再次忸怩起来。没想到,浦江帮了他这么多,但是……
“你为什么不把那东西全都带走扔了!?”黄园的心思百转千回,终于抓住了一个能开口的重点。
“你这么蠢,下次再被人塞东西,我不一定每次都在。”
浦江这么一说,黄园马上想明白了其中的用意——用最小的损失来避开防不胜防的更大伤害。
果然是蠢到家了,这次彻底无话了。
浦江却不以为意地笑笑,抬手摸摸自怨自艾的脑袋,开玩笑道:“是不是感动得想要以身相许了?”
“你不介意我只是因为感激吗?”黄园抬起头——这不是浦江以前一直强调的吗?
浦江收起眼中的笑意,眸色变得深不见底,沉下声轻轻道:“以前的确在意,但是以前兴许还能放开手,现在不论你是抱有哪种感情,就算你不乐意,我也会想尽办法让这种感情转化为爱情,即使不择手段,也不会放开你。”
说罢,浦江用右手握住了黄园的手,那力道让黄园明确知道他绝非说说而已。这次,黄园没有被吓到,也没有被震惊,而是把心放回了更为稳固的位置。
两人谈完话,蕾蕾也洗漱好了,上楼与两人道晚安:“小江哥哥,今天打扰了,小叔要和您挤一挤了,他睡相不好您别介意啊。”
黄园老脸一红:“咳咳!”
蕾蕾转过脸:“小叔您自己也注意点,要不两个人中间放个枕头隔一下吧,半夜你别踢到小江哥哥的肩膀了。”
黄园咳得更厉害了,他想的是:要踢早踢了,这都睡了几天,又不是第一天同床,睡相是不好,但是每天早上被人箍在怀里醒来,也是够心塞……但这话又不能告诉蕾蕾。
蕾蕾奇怪地看着黄园一脸通红又一副被人戳到小秘密的尴尬表情。
浦江在一旁笑够了,开口道:“没事,你小叔要是睡相不好,我会出手绑住他的。”
蕾蕾认可地点点头,黄园在侄女面前,窘得不行。
中秋节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一早,黄园定了闹钟早早起来,在浦江的言传身教下做简单的早餐。蕾蕾起床下楼的时候,看到就是一般高的那两人穿着一样的纯白色家居服,背对着她并排站在流理台前一边忙碌,一边低声交流的画面。
黄园一直低着头,左肩轻轻抵在浦江右肩上,浦江微微侧着身,一边给黄园支撑的力量,一边一直关注着他的表情和手上的动作,时不时覆在他的耳边指导两句。黄园觉得耳朵痒,会耸起肩膀蹭一蹭,但是从未躲开,也没开口阻止。
蕾蕾站在厨房外的小厅里,看着这幅画面,默契又亲昵,感觉就像电视剧里的新婚恋人,可是他们……
“我靠!”黄园突然轻呼了一声,可怜兮兮地举起右手食指给浦江看,浦江抬起右手握住渗着血的手指毫无犹豫地放入自己嘴中吮吸,这个举动,吓了黄园一跳:“弄组撒!?(你做什么)”
同时也吓到了站在背后看到这一幕的蕾蕾,脸上一僵,着急忙慌地回身上了楼。
安静的早餐之后,黄园食指上包着创可贴开车送蕾蕾回学校。
到了路口,蕾蕾抱着书包蹙着小眉头,没下车。
黄园从早餐开始就发现今天的蕾蕾有些不对劲,话少,还不敢正眼看他和浦江,这会儿到了学校却坐在车上欲言又止,以为蕾蕾零用钱不够了不好意思开口,想着女孩子开销大点也正常,便道:“对了,小叔还没给你中秋节红包。”
蕾蕾压住黄园掏钱包的手:“哎呀不用!我零用钱还剩好多呢!”
“那学校有人欺负你吗?”如果是因为这个不愿意下车去学校,那问题可就严重了,黄园想着是不是要给班主任打个电话。
“没有啊,我就是就是……”蕾蕾的小脸纠结得不行。
黄园心一沉,想到了最坏的情况:“有男同学……找你了?小叔告诉过你,得到了大学才可以谈恋爱,记得吗?”黄园才不相信乖侄女会在初三关键时刻早恋,肯定是有男孩纠缠她了!
蕾蕾的小脸腾地一下涨红了,一着急,赶紧把话说清楚了:“没有没有!我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和小江哥哥在谈恋爱?”
这回换到黄园被问住了,脸上一时色彩纷呈。他看着一脸懊恼的蕾蕾,想马上否认,好让蕾蕾安心,但是想到浦江为他们做的一切,想到自己除了感激之外的那份动心,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只能怔怔地看着自己一直疼爱着长大的侄女。
就在黄园纠结万分的时候,蕾蕾解开了安全带,抱着书包下了车,然后回身弯腰对着车里的黄园道:“小江……叔叔挺好的,小叔再见!”
直到蕾蕾在他面前绕过车头,走过马路,进入校门,黄园都没回过神来。
黄园傻愣愣地拿起手机拨号,对着电话那头的人问了两个问题:“叔叔?挺好的?”
☆、42.黄暴江
蕾蕾从这天起就不再叫浦江“小江哥哥”了,而是亲切地改称“小江叔”。
浦江对这个显老的称呼不但接受得很快,还颇有一点骄傲的意思,对蕾蕾更加好了,时不时嘘寒问暖,常差人送即食补品和生活用品去学校。倒不是黄园这个亲叔叔没做到位,而是从那天起,他怎么也不好意思直接面对侄女,蕾蕾打电话来,他就把手机塞到浦江手里,他在一旁手舞足蹈地比划,让浦江给他传话,浦江觉得既好笑又无奈。
“蕾蕾这意思不是代表能接受吗?你紧张什么?”
“我也不知道,总怕影响了她的人生观,她毕竟才14岁。”
“尊重别人的性取向,这样的人生观有什么问题?”
“话是这么说,但是……”
“她的父母是标准的异性恋吧?但并没有带给她正面的影响。只要你乖乖的,我们就给她做一个正面积极的终身伴侣榜样。”浦江摸着他的头,循循善诱道。
下载本书
当前页码:第14页 / 共16页
可使用下面一键跳转,例如第10页,就输入数字: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