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_八足.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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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园:“……”

作者有话要说:  -

夫夫生活开始走向日常。

接下来解决一些遗留问题,就完结了。

  ☆、35.水红色

  没过两天就是中秋,黄园干脆通知工人们节后再回来开工,并保证拖延的工期浦大老板会照常付薪。

  张妈打电话来唤他们两个回去过节,说是浦江的父母已经从崇明的农场赶到醍醐谷,今年都想在山里过节。

  黄园听到浦江的父母来了,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摔了,莫名涌上一股心虚算怎么回事。

  浦江好笑地看着突然战战兢兢的黄园,张妈热情的大嗓门,他站在旁边都听到了,指了指自己的左肩,暗示黄园他不能回去。

  黄园知道浦江是怕父母和张妈他们担心,但是他又编不出理由,只能把手机像烫手山芋一样塞到浦江右手上。

  浦江接过手机告诉张妈他的院子开工了,这个假期走不开,等国庆了再回去看他们,安抚了好一会儿。

  然后打了个电话给蕾蕾,问她如果想要去醍醐谷与爷爷奶奶团聚,他会让司机送她过去。

  蕾蕾回中秋节学校只给初三学生一天假,她就不去醍醐谷了。

  浦江就跟蕾蕾约好时间,中秋节前一天放学接她来一起过节。

  然后拿了自己的手机打了一个号码,让对方中秋当天遣人送最好的大闸蟹去醍醐谷。

  黄园就这么站在一边看浦江都把事情都安排好了,顿感安定。

  “蕾蕾过来的话,就知道你受伤了。”要是蕾蕾知道浦江是为了保护他才受的伤,会不会不爱他这个小叔了啊。

  “没事,蕾蕾很懂事。”浦江意有所指地看了担忧的黄园一眼。

  ——老子24小时贴身跟随端茶递水地伺候你,难道不懂事?

  “……你父母……他们……怎么过去了?”虽然没见过面,但是以他们俩现在这含糊不清的关系,黄园突然特别在意起浦江的父母。

  “醍醐谷刚开始的时候,都是我父母和张妈帮着我监工弄起来的,他们都来自农村,明白怎么弄才能原汁原味而且也要保护当地的风土人情,又都是老年人,能为需要疗养或修养的人在这里舒适地生活考虑得更全面。”

  “那为什么不留下来和张妈一起养老,帮你管理?”

  “管理当然还是交给专业的经理人,那里是张妈的家乡,适合她留下来。我父母也和张妈一样,闲不住,在崇明弄了个农场,他们在那里也折腾得不亦乐乎,你看二楼的房间,他们也就过年回来住一住。”

  黄园点点头,羡慕这几个长辈的生活劲头,想着自己的父母在他们身边,一定会受到正面的积极影响。

  “这么怕见我父母?”

  黄园还在想像自家父母未来几年重新融入生活的温馨景象,突然被浦江这么一问,倒是窘迫起来,抬手摸摸鼻子掩饰自己的慌乱:“不是那什么……”

  黄园也说不清,怎么突然就怯了。

  “我能理解,但是你从现在起就要开始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心理准备!?黄园有不好的预感。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不是吗?”浦江笑了笑。

  “……去你的丑媳妇!”黄园竖起眉头,怒道,但是心里却又往下定了定。

  两个人从来没正式挑明过关系,黄园也不是小女生,非要缠着人讨个说法,要个名份,但心里总归有些不安。浦江每次说这些逗他的话,虽然面上黄园总是傲娇地反驳,但心里却一次比一次笃定,悬浮的大石头,在慢慢往下压实。

  浦江抬起右手揉了揉黄园的头顶,将他的头发拨乱,然后满意地看着他拍开自己的手,着急忙慌地整理头发,笑了笑道:“放心吧,我确认自己的性向后,第一时间就告诉了我父母。”

  “!?”WTF!这人是傻子吗?就因为在跑车上勃、起了就这么出柜了???四不四傻?那特么明明是肾上腺素的作用!

  “他们是农民,一辈子没碰过这种事,身边相熟的亲朋也没有同志,一开始的确是无法接受,他们气得都不知道怎么骂我,只能一边拿扁担抽我一边一遍遍地骂是变态。”

  黄园点点头,这才是正常反应,但是不敢想象浦江当时是怎么面对对同志毫无概念的农民父母的。

  “为了证明,并不是他们想象得那样肮脏堕落,我只能更加努力地去学习,然后拼命地去赚钱,乱交——绝对是不可以的,我想要证明这种情感和他们夫妻的感情一样,只是我没有对象配合。当我赚到他们作为农民一辈子都无法想象的第一桶金,得到区里十佳青年的时候,我父母才开始正视我的性向。”

  黄园咋舌,浦江的发家竟是因为此!

  “然后有了第二桶第三桶金,我帮他们找到了自己擅长并热爱而且还适合养老的事业,可是他们一直盼望的儿媳妇一个影子都没有,将近十年的时间都要放弃了吧。”浦江说到这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黄园却一瞪眼:“你那天不是说没有憋十年吗!”

  “哈哈,我要是真憋十年,真的会坏的好伐。”

  浦江轻叹了一口气:“那时候的我们,就像两个世界的人,你高二出国后更是感觉远得不敢想象。那么拼命往上爬,也只是想离你的世界能稍微近一点,哪怕此生再也无法相见。这些年,身体的欲望和金钱权利对我来说,都一样,我并不执着追求,只是像学业一样信手可得,得到之后便是无趣,直到我在W建筑的册子上看到了你的名字,听到了别人的谈论。”

  什么样的谈论,黄园不用猜都知道,浦江的自我心路剖析,让他头一次对自己成为别人的谈资没有感到一丝反感。

  “有个声音告诉我:果然,只有他,别人都不行。”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黄园愣住了。

  浦江的眸色暗了暗瞬间变得认真又凌厉,捧起黄园泛起水红色的脸颊,深深地望进他怔怔的眼中,沉声道:

  “所以,我不仅想靠你近一点,我还要把你拉进我的世界,将你困住,把你豢养。”

作者有话要说:  -

算是正式的告白吧。

  ☆、36.诡异蓝

  中秋前一天傍晚,黄园没有让浦江的司机去接蕾蕾,而是亲自开着电光蓝去了蕾蕾的学校,将车子停在离学校不远的公共停车场里。

  等黄园领着蕾蕾走到车位旁,蕾蕾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小叔……这不是……您的车?”

  “是你小江哥哥的车。”黄园帮蕾蕾拉开车门,像小时候一样,扶着她的后背,照顾她坐进车里,然后扣上安全带。

  “天哪!小江哥哥果然和我们有缘分,这么巧!连车牌都没换……诶?他是不是知道是你的车,才买回来的啊?小江哥哥这人真是……真是……”蕾蕾也一时想不到用什么词来形容浦江,就感觉这世上居然还有人那么在乎他们一家人,难以置信。

  “真是有钱任性呗!”黄园嘁了一声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室。

  当黄园知道浦江买这辆车的价格时,直呼浦江败家:“你不是奸商吗?被宰了知不知道!?这么多钱就买这辆又破又旧的车?”

  “就当买了块上海车牌嘛,现在车牌可难拍了。”浦江无辜。

  “就这带9又带4的破号码,能值几个钱啊!?你花的钱能买十块这样的铁皮了好吗?”大哥当时选了自己的生日4个完全不同的数字做车牌号,可不是什么靓号。

  “只有这辆车配这个车牌,才是完整的你的车。如果错过了,被拆卖了,花再多钱也凑不回来。”

  其实是浦江在朋友圈看到有朋友转发了这辆车的转手信息,当即脑子一热就联系朋友直接秒了,支付宝直接转帐,砍价都没有。去提车的时候,才发现车况并不好,卖家也算是朋友的朋友,有眼力见地见浦江当即黑了脸,马上说:“当时就是挂着试试,没想到您这么爽快,倒让我不好意思了,我再送您三年保险好伐?”

  浦江瞥了对方一眼,扯过钥匙,直接上车,喷了那人和朋友一脸的尾气。浦江把车开到相熟朋友的改装店里,又花了大价钱让人把车子从内到外好好修整了一番,这才有了黄园现在重新开着的安全舒适的“电光蓝”。

  而浦江的父母看到儿子开了这么一辆泛着诡异蓝光的骚包车回来,吓了一跳还纠结了一阵,儿子事业虽有成,但是从没有别的年轻人那些骄奢淫逸的坏习惯,现在却买了这么辆中看不中用的车——一家人都坐不下么!

  但是观察了一阵,儿子并没有在外继续挥霍,让老两口略为安心的同时,在猜想是不是儿子有了喜欢的人,想用这车去引起人家的注意,这个猜想又让做父母的暗自欣喜了几天。可是儿子却只把车停在车库里,时不时去擦擦洗洗,就像收了一个把玩的宝贝,既没有另一个男人也没有女人出现在这辆车上过,两个老人只能叹了口气不再把希望寄托在这辆车上。

  黄园载着蕾蕾到达浦江的别墅,浦江站在车库上来的小门处迎接,陆医生让人送来的专业吊带,黑色的立体袋将前臂到上臂中位处完全托住,宽厚的肩带挂在脖子上,这副装备特别引人注目。

  “小江哥哥?你怎么受伤了???”蕾蕾看到人轻呼了一声,跑过去上下前后瞧着关心,黄园摸摸鼻子假装倒水,走开了。

  “不小心在工地摔了一交,别担心,半个月就能好了。”

  “怎么会摔了呢?”蕾蕾急得都快哭了。

  “别着急啊,医生让我吊几天保护一下,过几天就能拿掉了。你看,我的手一点事没有的。”浦江把左手臂从托袋里举起来,揉了揉蕾蕾的小脑袋。

  “别别别,你别动。小江哥哥你快坐,小叔你怎么也不告诉我!”

  黄园认命地端了杯水过来递给她:“告诉你,他也不能马上好啊。”

  “我能请张妈来照顾你们俩啊,你又不懂得照顾人的。”

  谁说的……都当几天老妈子了都。黄园撇撇嘴,决定不和小姑娘计较。

  “就是不想让张妈他们担心,所以不让你小叔告诉你。”浦江帮着黄园解释:“你也别打小报告啊,不然张妈就不能安心工作了,你爷爷奶奶也不放心把你小叔交给我照顾了。”

  “小叔你也该学着照顾人了,不然谁愿意当我婶婶啊。”现在的蕾蕾教训起人来,和一个月前怯生生的样子完全不同,倒像回到了小时候,骄纵却不惹人嫌。

  “你对你婶婶有什么要求啊?”浦江问。

  “嗯……以前觉得要漂亮的,现在觉得要能和小叔互相照顾的,还有……不嫌弃我们家的,漂不漂亮都无所谓了。”蕾蕾一本正经的回答,让黄园和浦江忍俊不禁,同时感叹小姑娘长大了,择偶观都成熟了些。

  浦江又陪蕾蕾聊了会儿天,黄园已经叫好了外卖,大闸蟹也送来了,黄园弄好了蒸锅,竟把大闸蟹的麻绳给拆了,要不是浦江出手及时,黄园的手指差点被夹个正着,又被蕾蕾做了半天教育,最后按着浦江一步步的指导,把剩下的大闸蟹放进锅里一一码好,再放上姜片。

  手忙脚乱之后,也摆出来一桌子菜,开动前,浦江取下保护吊带,三个人开视频和在醍醐谷的父母、张妈还有黄家父母一起视频聊了一会儿。

  浦江在给自己父母介绍黄园的时候,和上次介绍给陆医生一样简洁:“这是黄园。”

  黄园紧张地绷紧了脖子,老老实实又礼貌地冲着摄像头僵硬地点点头打招呼:“伯父伯母好!”

  对方是一对很朴实很精神的老头老太太,年级看上去比黄家父母要大上几岁,视频里的他们似乎也有些紧张,似有所悟地对视一眼,再冲着黄园打量了好一会儿才说:“好好好。”然后竟冲着一旁的黄家父母说:“哎呀,老黄你们家儿子长得真好!”

  囧得黄园不知该说什么好,好在自己父母的精神起色看上比半个月前好很多,不由放下心来。

  三家人隔着手机说说笑笑好一会儿,不知谁喊了一句:“大闸蟹都凉啦!”才都止了话头。

  视频结束,蕾蕾眼中含着泪光,扬着嘴角直喊这是这几年最团圆开心的一年中秋节。

  浦江微笑摸了摸她的头,然后转身上楼拿了一份文件下来递给蕾蕾:

  “你的中秋礼物。”

  

  ☆、37.蟹黄肥

  “你的中秋礼物。”

  蕾蕾放下螃蟹,擦了擦手,不明所以地接过文件打开,看到第一行标题就愣住了,等翻到最后一页,终于抑制不住抱着文件颤抖着肩膀喑呜地哭了出来。

  黄园皱起眉头:“什么文件?快给小叔看看。”

  虽然不信浦江会害她,但是大过节的把人弄哭算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从蕾蕾怀中将文件抽出,翻到第一页黄园也瞬时顿住了,大哥从小写得一手好字,他当然认得。

  这厚厚一沓文件是一份服刑人员减刑申请书面材料的影印本,前几页是由个人填写的申请表格和情况说明,后面是层层递交审核的过程,从监狱开始,先送考核办,然后送政科、监狱考核委员会,通过监狱长办公会议的合议并签字后,再送驻监狱监察院审核,公示7天无异议后送监察院,再报送中级人民法院审核后,下达减刑裁定书和执行减刑通知书,送回驻监狱法院,由驻监狱法院宣布,考核办保留执行通知书和裁定书,最后个人给裁定书副本——上面裁定减刑三年。

  裁定书上的减刑理由前面几个很平常,无非是确有认罪悔改表现、认真遵守监规、接受教育改造、积极参加劳动等,最后竟是“有立功表现”。

  黄园看到这心里一惊,“立功”两个字更是刺得他倒抽一口气,猛地抬起头看向浦江,大哥的案子水深得漆黑不见底,两年前四处奔走的他毫无办法,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牵一发而动全身,给大哥带来生命危险。

  坐在对面的浦江一边熟练地用工具拆蟹一边扬扬下巴,示意黄园继续往下看。

  上报的材料写得很详细,记录了大哥在接受劳动改造的时候,碰到了两个新进服刑人员起冲突,那两人用劳动工具互相攻击,事发突然,监管人员赶到之前,场面已经激烈得失去控制,关键时刻,黄轸挺身而出,救了另一位年迈且无力逃脱混乱现场的服刑人员,而他自己因此受了伤。

  鉴于黄轸一直表现良好及这次英勇救人,成功制止并化解了一场冲突,特申请减刑。

  申报材料写得就好像一部香港经典的监狱风云,黄园对剧情发展表示震惊,手里的材料抖得哗哗响:“我大哥……”

  “没事,就是擦破皮受了一点小伤,在监狱医院舒舒服服休养了半个月。”

  浦江拆好的堆成小山似的蟹肉往黄家叔侄面前推了推:“秋风起,蟹黄肥。快吃吧,吃不完明天给你们做蟹粉豆腐。现在母蟹的黄多,过段时间公蟹的膏多了,再蒸给你们吃。”

  蕾蕾用力抹了两把红通通的眼睛,吸了吸鼻子,伸出手抓起一只大闸蟹:“不,我要自己拆!”

  蕾蕾爸爸一共判了八年,已经服刑两年多,现在还剩两年多,生活有了近在眼前的盼头。

  晚餐后,浦江告诉蕾蕾三楼书房里有一架专业望远镜,可以看月亮,虽然今年月圆是在农历十七,但是今天天气好,蕾蕾高兴地蹦跶上楼了。

  黄园收拾了餐桌,泡了壶土茶,两个人坐在小会客厅里聊天。

  “你怎么办到的?”这不是光靠有钱就能办成的事,而且怎么看这事都像是黄家大哥捡了个便宜,就算真立了大功,这一套审批流程走下来,没个半年一年的,肯定办不下来。

  “你大哥救的老人家可不是一般人。”

  “我大哥可不是热心的人。”

  黄园才不信什么英勇救人的立功表现,出事以后一家人的生存原则就是明哲保身,缩小存在感,卑微地活着,大哥更是。说他服从教育改造,他信,大哥从小就爱窝在书房图书馆里看书,但也仅限于此了,他从来没有帮人的热心肠,更没有义勇的正义感。

  而且那场冲突也感觉不寻常,那里面鱼龙混杂,黄园不信新人有这胆子敢这么挑事。

  “那两个人怎么样了?”黄园忍不住问,还有大哥“救”的那位老人家到底是什么样的背景。

  浦江喝了口茶,笑而不语。

  黄园知道从他身上问不出什么了,也不再纠结了,也许其中的利害关系,自己根本无法想象。

  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黄园上楼叫蕾蕾下楼睡觉,在书房门口看到蕾蕾正站在窗边望着头顶的月亮打电话。

  “妈,是真的,我都看到裁决书了,爸爸很快就能出来和我们团聚了……爸还给我写信了,他说……可、可是……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妈……您这是不要我和爸爸了?……我……妈?喂?妈!?”

  黄园等了一会儿走过去,拍了拍捧着手机发呆的蕾蕾,蕾蕾转过身,把脸埋在小叔的胸前痛痛快快地嚎哭了一场。

  黄园抱着蕾蕾一直抚着她的后背,直到她冷静下来。

  “前”嫂子的这番绝情举动,他早有预感,只是不知道怎么和蕾蕾去沟通这件事,本来那沓文件的最后一页,是大哥写给蕾蕾的信,字里行间都是满满的父亲对女儿的爱和愧疚,黄园扫了一眼,心想也许这封信能帮助蕾蕾稍稍缓解突遭家庭变故所造成的心理创伤,度过这波动痛苦的青春期。

  没想到在这个月圆人也希望团圆的日子,蕾蕾还是被亲生母亲放弃了。

  他想安慰她:你还有爷爷奶奶,还有爸爸和小叔。

  但是这句话说出来,就更显得走掉的那个人的无情。

作者有话要说:  -

减刑流程问了度娘。

  ☆、38.奶白色

  浦江安排蕾蕾睡二楼父母的房间,虽然平时很少有人住,但是浦江一直有在打扫,也给蕾蕾换了一套颜色清爽淡雅的床上用品。

  黄园坐在床边陪着蕾蕾直到她睡着,才留了盏小夜灯,然后上楼。

  从浦江受伤当晚起,黄园就没再睡过躺椅,每天晚上浦江总有理由拖住他。一开始黄园有些不习惯与人同眠,后来发现身边有个暖乎乎的人形大抱枕,会让人有安全感,睡得格外安稳,也就不再纠结。

  只是这天想到蕾蕾就睡在楼下,黄园又觉得别扭起来。

  浦江已经坐在书房躺椅上,一边看书一边等黄园回来帮他擦身,看到黄园回来,问:“蕾蕾睡了。”

  黄园点点头:“今天太谢谢你了。”

  为蕾蕾,也为大哥。

  “跟我还客气什么。她妈妈那里?”

  黄园在躺椅边一起坐下,无奈地摇摇头,这个家庭已经散了。

  浦江伸出右手,拍了拍黄园地肩膀:“蕾蕾长大了,会有自己地判断和决定,你只需要让她知道,我们都会一直在她身边。”

  黄园转过头,定定地看着一派温和沉静的浦江,眼神交汇的刹那,那灼灼的目光,就缠绕着拖拽着黄园的视线,带着仿佛能抚平一切纷扰的力量,让他心里一动,微微倾身,双唇轻轻落在带着浅笑的唇角。

  还不待黄园惊醒离开,就听见被亲了的人说:“仗着蕾蕾在才敢撩我,以为我真不敢动你?”

  黄园一愣,随即梗着脖子反驳:“就凭你这伤残人士还想动我?”

  浦江很满意地看到黄园不再躲闪回避,唇边和眼尾的笑意愈发明显,让黄园不禁在心中打鼓。

  “准备准备擦身吧,热死了。”黄园终是顶不住,借口站起身进了浴室准备放水。

  第二天是中秋节,不能再窝在家里吃外卖了,黄园开着那辆低调的黑色轿车,载着吊着膀子的浦江和睡了一觉又恢复了精神的蕾蕾出门觅食。

  就近选择了一个大型综合商场,正好有以前蕾蕾喜欢的餐厅。三人入座后,黄园按照蕾蕾的口味点了些年轻人爱吃的麻辣、酸辣口味的经典菜和炙烤类食物,然后又为浦江点了些清淡可口的菜式,又加了一份煲筒骨汤。

  上菜后,黄园又忙着给蕾蕾和浦江布菜。蕾蕾直嚷着她自己来,让他照顾浦江就行。

  等黄园忙完,闲下来还没开吃,就感觉右前方有一道视线,让他感觉怪异,抬头望去,和右边隔着两桌的强子似笑非笑的眼神正好对上,强子抬起手无声地指了指他,然后比了一个猥琐的手势。黄园不想与他有冲突,按捺住不适,自顾自吃饭,只是在餐桌上,对浦江的照顾少了些。

  “你还没帮我打汤。”坐在身边的浦江开口要求道。

  黄园转头瞪了他一眼,知道他也发现强子就坐在不远处,还故意叫他打汤。但是蕾蕾坐在他们对面,背对着强子,黄园不想让蕾蕾担心。

  黄园憋着气地给浦江打了满满一碗汤,还加了一根没剁开的大筒骨,然后不轻不重地放在浦江面前,然后冲他挑挑眉:满意了吧?

  浦江噙着笑点点头,满意地开始享用浓郁的奶白色筒骨汤,全程一次也没往强子那边看。

  吃饱喝足,三个人在商场里闲逛消食。黄园坚持要给蕾蕾买些秋冬的新衣服,让浦江自己去逛些别的。

  黄园帮蕾蕾买了两套简洁的休闲运动装,两人刚从运动品牌店里出来,好巧不巧迎面碰上强子也挽着女朋友和其他跟班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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