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何文渊更惨,被父亲还有几个舅舅混合双打,伤都还没好利索就要被送进部队了,作为何家最小的孩子,何文渊生来受宠,但这一回连何母一哭二闹都没能挽回何文渊的命运,何文渊鬼哭狼嚎也改变不了局面。
任方宇养好伤后,任老爷子听说何家要把何文渊送到部队里,心下一动,把这对难兄难弟送作伙了,按老爷子的话来说:“现在的年轻人每个人都应该进部队锻炼锻炼,别以为现在的安稳生活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无法无天的,想当年我们.....”
临去部队之前,任方宇硬是逼着陈嘉贤录了一段音频存在手机里,实在想念的时候就躲在被窝里放出来一遍一遍地听。
陈嘉贤:“嗯......说什么好呢?“
任方宇:“随便说,你说什么我都爱听。”
“那就,好好吃饭,好好锻炼…不要跟人起冲突…想我了就听听我的声音……”
“再说几句。”
“做事不要冲动,多想想后果……已经说了3分钟了,够了。”
“不够,你再说几句,要不给我唱首歌也行。”
“不要,哈哈,我不会唱歌。”
“那你唱国歌?”
“咳咳,那好吧,起来……”
……
耳机里传来的声音抚慰了任方宇一天的劳累,他满足地闭着眼睛听着。
他走的那天陈嘉贤就在火车站的柱子后面,没敢在任家人面前露面,等他上了火车才收到陈嘉贤发来的信息,说他来送他了,就在柱子旁边,任方宇顿时红了眼眶。
上铺的战友伸了个头出来,看到任方宇的被窝里微微透出一点光。
周襄:“又玩手机啊?”
任方宇小心翼翼地说:“嘘……你睡你的。”手机在这里可是违禁品,看到要被没收的。
周襄撇撇嘴,说道:“睡个头!等到半夜肯定要集合的,每年的新兵训练都这样!大半夜的集合!”
有人起了个话头,那些没睡的人纷纷探出头来讨论:
“我也听说是这样的,这些教官贼tm变态!”
有个大嗓门的说:“你们怎么知道的?”
“对啊对啊,哪儿的来的消息,不会是诓人的吧?”
周襄一听有人质疑就不开心了:“是真的,我几个好哥儿们都服过兵役,他们跟我说的!”
他接着说道:“而且啊,更变态的是一晚上要集合好几次!这一折腾下来明天大家都没精神了!”
大嗓门说道:“那还怎么训练啊?”
大家七嘴八舌的讲着,直到教官过来碰地一声打开门,刚刚还在阔谈大论的人一瞬间全躺了回去,呼噜声立马响起,一个装的比一个都像。
教官拿着手电筒巡视了一圈,恶狠狠地说:“大晚上的,都给我乖乖睡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刚刚在干吗!”
等教官出去后,呼噜声顿停,大家用更小声的音量继续刚刚的话题......
任方宇之前也有听过这种变态的集合方式,先给新兵下马威,后面就训练他们的服从性,不知道何文渊那边怎么样了,他俩在一个班但没在一个寝室,不知道是不是何家故意安排的,反正何小公子这次是真的“被家族长老流放了”。
到了后半夜,集合的号声响起,有准备的人睡前根本没脱衣服,整整齐齐的穿着军装,只用了不到30秒就完成了掀被子、下床、跑到集合点的动作。
任方宇的寝室是第一批到达的,后面还陆陆续续的有些人过来,任方宇看到何文渊的时候已经快5分钟了,何文渊拖拖拉拉地走过来,衣服也没穿好,腰带也没扣上,糟糕得一塌糊涂,任方宇心想,这小子要糟了。
果然,等全部新兵都集结完毕,年轻英挺的教官拿起手持喇叭,大声吼道:“刚刚超过30秒到点集合的人,全部出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自觉的已经站出来了,有些人还站在原地。
教官:“衣着不整齐的人,全部出列!”
队伍前方的空地哗啦啦的占了一片。
“有的人,迟到了也不站出来,衣着不整齐也不站出来,是在无视我的命令吗?!!!”
“第三排第五列!出列!”
何文渊原本想着蒙混过关,这么多人总不会就偏偏抓到我吧?数了一下第三排第五列,这不就是自己吗?!去他妈的这分明是要针对我。
程景迈着笔直的长腿,踏着军靴,一步一步走到何文渊面前,一字一句地说:“没听到吗?我!让!你!出!列!”
何文渊只好走出来,不服气地看着眼前的人。
程景是知道何文渊的,上头特地叮嘱过怎么会不知道呢,他可要好好招待招待他。
他看着何文渊瞪着自己,眼神像是小狼崽一样,再搭上那白皙的皮肤,啧,小白脸儿!
“怎么?不服气是吗?”
“你,你知道我爷.....”何文渊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大吼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多嘴。
“你爷什么?!在这里!!!我就是你爷爷!!!”
程景眯起眼睛看着何文渊,心想这个小弱鸡,眼神儿倒是挺亮的,就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下面一阵哄堂大笑,何文渊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嘴唇一扁,差点要哭出来,硬生生地憋了回去,男儿有泪不轻弹!等他出去就让爷爷教训他!
“笑什么笑?!”
程景看着眼睛里喊着一泡泪的何文渊只觉得心情舒畅,其实他俩小时候是见过面的,程景的发小和何文渊在一个院里,何文渊老是想跟他们玩,像个小跟屁虫,但大孩子就是不喜欢带小孩子玩儿,躲他躲得远远的,那时候他也是这样扁着嘴,含着眼泪,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的。
程景还想吓一吓何文渊,被政委拉住,咳了一声,示意他收敛一点,別真吓着人家了。
程景啧了一声,又对着下面的人吼道:“有些人!别以为家里有点儿背景就可以横到这儿来!这里不是你玩儿的地方!”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任方宇觉得程景的眼光停留在他身上一会儿,他心想这两年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了。
30公里负重跑训练中。
何文渊边跑步边喘着粗气说:“呼...呼...大宇...我...我觉得我要爆炸了...boom 沙卡拉卡....”
任方宇同样“呼...你少说点话吧,还有最后5公里...坚持住...”
两人的手上、脚上和身上,各捆了15kg的沙袋,刚开始训练而已,别人都是绑10kg,就他俩绑了30斤。
何文渊又说道:“我...我想吃鸡腿...包子...再来碗紫菜蛋汤...”
任方宇本来就已经很饿了,顿时怒吼:“你给我闭嘴!”
正如任方宇想的,这两年是真的很不好过,尤其是头5个月,程景作为教官的时候,好像特别看任方宇和何文渊不顺眼,每天都把他俩操练到趴下,但是效果也是特别明显的,先是外表,两人黑了一圈,瘦了一圈,瘦掉的脂肪都成了紧实的肌肉;其次是姿态,走起路来更加稳健有力,站着的时候笔直挺拔;最后是意志力,在程景非人的折磨下勾起两人不服输的斗志,毅力指数式的成长。
在发现程景特别喜欢以他俩受折磨的样子为乐后,这两人就不再表现出一丁点难受的样子,反而把程景下达的体能锻炼任务当成享受一般,努力去完成,看着程景气得牙痒痒的样子,只觉得胸口特别舒坦,训练也越来越顺利了。
魔鬼教官并没有呆多久,据说来这里训练他们也只是偶然,接到新任务便走了。
何文渊说:“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
任方宇说:“你是抖m吗,没人压榨你了还不开心啊?”
何文渊说:“不是啊兄dei,现在一天不做个百来下俯卧撑总觉得浑身不舒坦。”
任方宇:“……”
其实任方宇也是这么觉得的,直到退役后他都还保持着每天锻炼的习惯,再忙得的时候都要做做俯卧撑。
……
梦里的场景太过真实,任方宇不自觉的随着俯卧撑的节奏,手臂用力使劲,陈嘉贤被他勒醒了,看了一眼时钟才5点,本来就等他到2点才睡觉,他从任方宇臂弯里钻出去,捏了捏他绷紧的肱二头肌,百思不得其解,这是梦到什么了?
抽了个枕头塞到任方宇怀里,陈嘉贤滚到床的一边又睡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周五更两章。
第12章 拒绝
两人现在居住的富华苑,是一个坐落在大学城里的高档小区,取名自“腹有诗书气自华”的首尾二字,又将“腹”字谐音成“富”字组合而成。定位是大学城高端公寓,入住的大多是一些高知人群和一些富贵人家给孩子作为大学住处。
任方宇没去部队之前买的,装修也是亲自监督的,影音室、游戏室、健身室、书房、卧室都做了规划,原本想法是跟陈嘉贤一起住,没想到会发生后面那些事,他去部队的两年里一直是陈嘉贤自己一个人住的。
第二天是周日,两人赖床到中午1点钟才叫了外卖起床吃饭,吃饱喝足后,到影音室里选了部外国科幻电影看了起来。
影音室有专门的装修过,用的都是隔音遮光的材料,窗帘一拉,只有电影屏幕发出幽幽的光。
任方宇舒服地侧躺在陈嘉贤大腿上,猜测着剧情:“你觉得外星人的目的是什么?”
然而陈嘉贤心思根本没放在电影上,他右手在裤袋里摩挲着小盒子,胡乱回答:“不知道。”
昨天路过那家珠宝金行,他在外面看了许久,还是进去买了一对知名品牌的银色同款男戒。
任方宇的骨节跟他差不多,比他稍稍大一点点,本来只是想试试,然而想象着两人同戴一款戒指的画面,觉得越看越心喜,没忍住还是刷卡买了下来。
昨天任方宇没回家前他确实是睡不着的,想着什么时候把戒指给他好呢?算是他向他求婚吗?他会接受吗?会的吧,说不定会高兴地把他抱起来转圈?任方宇这人不管是高兴还是生气,情绪一起来就没轻没重的。
陈嘉贤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时,电影刚好放到结尾,字幕都升起来了,小屏幕回放着刚刚的一些片段。
陈嘉贤整理一下思绪,嗓音有点发紧地轻喊了一声:“……方宇。”
任方宇转了个身躺在陈嘉贤腿上,双手环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肚子上,懒洋洋地应了声:“嗯?”
这样的姿势让陈嘉贤感到自己备受依赖,他拨了拨任方宇的头发,心里有些忐忑地说道:“你…今年春节的时候跟我一起回家见我爸妈好吗?”
任方宇心里一紧,还以为上次已经躲过去了,他故作轻松地说:“不是见过了吗,见了好多年呢。”
陈嘉贤的手一顿,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指的是……”
说到一半,他又停住了。
我指的是作为伴侣的关系跟我一起回家见家人好吗?作为余生的另一半,即使得不到法律承认的那种,可是,任方宇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懂我要表达的意思呢?
他这是……拒绝了,对吧?
陈嘉贤心里慌乱,他有些不知道怎么接下去,气氛一片静默。
他手忙脚乱地握着手中的小盒子,往口袋深处推了推。
任方宇坐起身,环抱着陈嘉贤解释道:“贤贤,我觉得有点太急了,我们现在还年轻,再缓几年好吗。”
他能说不好吗,陈嘉贤回了一个字:“好。”
陈嘉贤心想,太急了吗?可是他们已经在一起8年了,年轻?也没有那么年轻了,可能是身边有人结婚,有点心急了吧,还好没把戒指拿出来。
那天任方宇做家务特别勤快,做完晚饭又洗碗,一滴水都不让他沾,把水果切成小块小块的,非要一口一口喂陈嘉贤吃。
陈嘉贤觉着有些好笑,每次任方宇做错事了,总会有段时间特别殷勤,还时不时地瞧瞧他火气消了没有。
电视里正放映着一部当红的电视剧。
任方宇:“啊,张嘴。”
陈嘉贤:“啊。”咔擦咔擦吃着苹果。
任方宇喂了自己一块,又递了一块过来,陈嘉贤别开脸示意不吃了。
“方宇,我昨天去公司,学长跟我说我们要在D省开设子公司,下个月5号我要过去参加剪彩仪式。”
“今天都20号了,要我陪你去吗?”
陈嘉贤失笑:“你陪我去干嘛,又不是你公司。”学胜跟任氏比,估计任方宇还瞧不上呢。
任方宇说:“嗯,是我媳妇儿的公司。”
说完这句话,任方宇心想要遭,平时说说是情趣、亲昵,然而今天刚拒绝他回去见家长。
果然气氛又凉了下来。
陈嘉贤被任方宇圈在身前,他背部靠在任方宇胸膛上,感受他略微有些急促的呼吸。
静默了许久,陈嘉贤轻声说道:“昨天,学长跟我说他结婚了,他和学姐大三开始在一起,到现在也有五年了,可能是被他愉悦的心情感染吧,所以我今天才想说,问问你要不要一起回去见家长。”
任方宇仍是一言不发,他轻轻亲着陈嘉贤后颈的皮肤,一下又一下,他知道不是这个原因,陈嘉贤之前就问过他一次了,他是真的想带他回家。
陈嘉贤侧过脸,摸着他下巴新长出来的胡渣,说:“你说得也有道理,可能是我太急了,你也不用这样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或许是因为太爱他了,所以,就算他让自己难过,还是舍不得他这样小心翼翼的讨好,舍不得让他为自己的态度感到不安。
任方宇用力抱紧了陈嘉贤,温柔地吻上他的唇瓣,感受到陈嘉贤毫无保留地接纳他。
前方有高铁开过,沙发play结束。
任方宇亲了亲陈嘉贤汗湿的鬓角,低声地说:“宝贝儿,心肝儿……”
……
夜深,任方宇睁眼轻轻喊了几声:“贤贤,嘉贤,你睡了吗?”
发现陈嘉贤已经熟睡后,轻手轻脚地下床,拿起床头柜的手机,出了门。
书房里,任方宇深浅的电脑发出幽幽的光,四周一片寂静。
“喂,商屿,我拿到他的手机了,接下来怎么做?”
“你先用数据线把手机和电脑连上,接下来就交给我。”
“好,已经连上了。”
连上的一瞬间,任方宇看到鼠标自己动了起来,是商屿远程操控了他的电脑。
没一会儿,陈嘉贤的手机自动关机重启。
商屿在电话那头说:“已经好了,这个窃听软件已经是国际上比较稳定的了,但它有一个小bug至今难以修复,就是电话接通的瞬间会有“嘀”的一声,不注意听的话大概率是发现不了的。对了,还有接收器你得派人24小时看着,如果信号紊乱得微调一下频道。”
任方宇说:“好,我知道了,大半夜的麻烦你了,下次来A市请你吃饭。”
“哈哈,那你可得记得了!”
回到卧室,陈嘉贤还是维持着刚刚的姿势没动。
任方宇蹑手蹑脚地爬上去,从身后抱着他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应该也是两更。
第13章 开端
近些年任老爷子身体大不如前,前阵子八十三寿辰也没有大办,就任家子孙聚在老宅里给老爷子庆生,虽说已经很低调了,但以任老爷子的地位和任家的权势,上门送礼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任方宇一进门就被一颗小炮弹撞到膝盖。
“小叔叔!”任易小朋友跌倒在地上,肉呼呼的小胖墩,向上伸着手要抱抱。
任方宇弯下腰抱起小胖子,颠了颠,说:“小易又重了”
任易咯咯咯的笑,任易今年4岁,是任家唯一一个重孙辈,平时大家都宝贝着,可混世小魔王就爱粘着小叔叔。
任方宇踏入客厅,发现都已经到齐了,任老太爷坐在主位上,今天满脸红光精神看起来不错,任老爷子今年八十有三,膝下育有三子,大房任业成,二房任礼成,三房任家成,任老爷子平生最疼爱小儿子任家成,也就是任方宇他爹,任家成也争气,任氏几十年来发展至今任家成的付出功不可没,一直是他把持着整个任氏,其他人多多少少挂个闲职在身。
“方宇回来了,就差你一个了”
任方宇的大嫂易欣笑着看似无心地边说话边伸手接过任易。任易的名字是由爹妈的姓组成的,别以为夫妻俩很恩爱,任方宇的大哥任澈是大房独子,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在外彩旗飘飘,偏偏自命不凡,一直认为任方宇抢了他任家继承人的身份,向来看任方宇不顺眼。
任澈出言讽刺道:“这是有多忙呢,爷爷的寿宴也迟到,让所有人等你呢?”
任方宇对这种幼稚的嘴炮游戏一点回应的兴趣也没有,默默拉开椅子坐下来,任澈被任方宇漠视的态度激怒了,刚想再说几句,老爷子瞥了他一眼,咳了一声说:“人都到齐了那就开饭吧。”
任澈敌视地看着任方宇,任澈他妈坐在任澈旁边偷偷拍了拍他让他收敛点,这才拿起碗筷开始吃饭,二房夫妻和他们的一双儿女向来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饭桌上只有偶尔碗筷碰撞发出的声响,“食不言”的教条被贯彻得十分彻底。
安静地吃完饭,老爷子和几位儿孙聊了几句,又逗了逗任易小胖子,便回房间休息了,临走前说:“方宇,你跟我上来。”
房间里。
任老爷子闭着眼躺在藤条躺椅上,过了许久才慢悠悠地说:“你和姓陈的那孩子还在一起呐?”
任方宇心底一紧,没说话,任老爷子即使身体大不如前了,但对于一些事情还是把控在手,清楚得很,陈嘉贤的存在不可能瞒得过他。
任方宇分不清任老爷子是在敲打他还是有什么更深层的意思。
“唉,爷爷也没几年能活了,这辈子最疼爱的也就是你爸还有你了。”任老爷子说完一声冷笑,道:“呵,你大伯二伯没一个有本事的,都在巴巴地等着我死了好分家产呢。”
“爷爷您别这样想.....”
下载本书
当前页码:第7页 / 共22页
可使用下面一键跳转,例如第10页,就输入数字: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