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贤坐在椅子上,睡裤随着他的动作微微卷起,露出一截白皙的脚踝,在暗黄灯光的衬托下白得发亮。
他看着随意打量他房间的任方宇,不太清楚这个人这个时间点过来是想干什么。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明天要开始教学了,我对你的教学能力不是很放心。“
任方宇许是觉得气氛有些沉闷,张口就编出一个借口来,说完,看陈嘉贤没什么反应,又强调道:“我想知道你为明天的补习准备得怎么样?”
讲到自己擅长拿手的东西,陈嘉贤立刻进入“专业化”状态。
他把A3纸展开铺平在桌上,转头流利顺畅地对着任方宇解释道:“我是这样打算的,第一,英语你肯定没问题,我就暂时不补习英语这块了;第二,语文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掌握的,需要长期的积累和背诵,不适合突击学习,我们在接下来的一年里一点一点填补就好;第三,我选择先给你补习数学,我不清楚你的数学底子如何,但你的数学的基础如果打好了,对于以后复习理综的题目也是有帮助,而且这是属于理解性的东西,把概念吃透了,理解解题步骤,就会发现所有的题目都是有迹可循的,短时间内就能提高数学水平……”
陈嘉贤表情认真严肃,嗓音清润温和,耐心地跟任方宇解释课前准备。
“所以说,我这个方案目前来看是性价比比较高的,你觉得呢?”
陈嘉贤转头的瞬间,嘴唇差点擦到任方宇的鼻尖。
任方宇单手撑在桌子上,整个上半身俯下,仿佛把陈嘉贤困在一方小小的天地里,两人的头贴得极近。
陈嘉贤感觉到任方宇的呼吸轻轻打在他的耳廓上,他的脸腾地热了起来,又故作镇定的拿出一张表格,声音透着点虚浮:“这是这周的课程表,你看看有什么需要改的吗?”
任方宇原本专注在陈嘉贤的分析当中,此时注意到陈嘉贤的不自在,也发现了两人姿态暧昧。
但他非但不收敛,反而更贴近了,故意说:“嘉贤,你脸怎么红了?很热吗?”
“有点。”陈嘉贤拉了拉宽大的领口扇了扇风,面无表情地说:“可能空调开的太高了,我把它调低一点。”
说着他就起身去拿遥控器。
稍稍远离了任方宇,让他绷紧的神经舒缓了一些。
任方宇看着陈嘉贤,发现他脖颈到耳根都红了一片。
真不经撩。
想到刚刚看到的领口春光,任方宇的眼中欲望翻腾。
啧,不经撩的应该是自己吧,任方宇有些懊恼。
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吓到他,任方宇清了清喉咙说到:“我先上去了。”
“你不能上去!”
陈嘉贤尽管被任方宇“撩”得面红耳赤,但遇到学习的事情,“陈老师”可以说是十分的刚正不阿了!于是任方宇的脚步停住。
“我还没讲完呢!”
只见“陈老师”从书桌的左上方又拿出了一页A4纸,脸虽然还红着,但神态认真且略带“慈祥”地讲解道:“这是一份数学测试卷,明天你做完了我再根据你的程度来调整教学计划。还有这个课程表你看看需不需要修改?”
任方宇看着陈嘉贤湿湿亮亮的眼睛,一瞬间觉得自己真是败给他了,好笑又好气地说:“你安排就好。”
说完任方宇落荒而逃。
陈嘉贤歪头看着他出去的背影,收回视线看向桌上的“教案”,虽然“学生”的魅力有点大,很影响“老师”上课,但陈老师对明天的课程教学依旧充满了信心!
任方宇回房后侧躺着,想着刚刚看到的美景,忍不住想着某人抚慰起自己来。
想到陈嘉贤从脖颈到耳根红了一片,渗出细密的汗珠,薄红柔软的耳垂,领口下的风光,任方宇在国外也是看过不少那啥电影的,这次他把自己和陈嘉贤带入进去……
……
结束后,任方宇进入贤者时间。
他自我忏悔着这么意淫陈嘉贤真是太不光明磊落了。
但再来一次他还会这么做。
任方宇觉得明天不跟何文渊出去是对的。
任方宇觉得,自己,有一点,喜欢他吧。
第5章 陈老师上线
北方八月底的清晨,是带有一些入秋前的凉意的,初生的太阳穿透薄雾洒进来些许细细碎碎的光,叶子上的露水闪闪发亮。
陈嘉贤早上7点钟不到就起床了,他干净利落地整理好自己,细心点了点今天要用到的教学材料。
“贤贤,把早饭吃了,再去厨房拿份新的给小宇带上去,今天老厨头拉了一批海鲜过来,妈妈得去帮忙处理。”
陈嘉贤接过餐盘点头应好,“好的,任方宇的房间在哪儿呢?”
“书房隔壁就是他的卧室,你们吃完以后就直接到书房学习,餐盘放着我会上去收,有什么事情再下来叫我。”
徐丽昨天有大致跟陈嘉贤描述了一下书房的位置,所以陈嘉贤是知道的。
徐丽说完,踮起脚尖给儿子理了理掉出耳朵的发茬,“儿子啊,妈妈小时候有带过小宇一段时间,他小时候脾气不太好,大家都宠着他,难免有些少爷性子,不过本性还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你耐心点教他。”
“我知道了,妈妈。”
“要是他真欺负你,你跟我说,哪怕这份工作不要了,妈妈也站在你这边的。”
陈嘉贤眼眶有点儿热,徐丽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不在家了,甚至可以说,徐丽带任方宇的时间比带他的时间都长,但作为母亲的这份心,却是半分没有削减的。
“妈,我知道了,你赶紧忙去吧。”
陈嘉贤为了掩饰心中的动然,故意装作不耐烦的样子,催着徐丽去忙。
厨房里几个人正热火朝天的处理海鲜,任家的厨房很干净宽阔,旁边堆着几个白色的大泡沫箱,里面都是被冰覆盖着的各类海鲜。
陈嘉贤来到厨房时,看见几个大人忙得团团转,也不打扰他们,拿着早餐就往楼上去了。
二楼的走廊上铺着一层地毯,鞋底稍稍陷落,整条走廊静悄悄的,只能听到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地鸣叫着。
陈嘉贤站在门前,抬起手轻轻地敲了敲。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应,又稍加大了力度,还是没有回应。
他还没醒吗?
他一只手拿着托盘,另一只手试着拧把手。
这时门突然开了,陈嘉贤吓了一跳,手一抖,牛奶溅到了餐盘上。
“他妈的谁啊?!”
任方宇被持续不断的敲门声吵醒,怒喝着打开门,眉心紧蹙,表情像是王大陆要吃小孩。
他看见陈嘉贤低着头不知在看着什么。
走廊尽头的窗户外,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枝叶间穿过,陈嘉贤沐浴在柔光下,碎发的边缘好像镶了一层金灿灿毛茸茸的薄膜。
任方宇看着这样的陈嘉贤,起床气像是雪山上的积雪消融成流水。
“……是你啊。”
反观陈嘉贤,他一脸尴尬地看着任方宇……的下面。
任方宇习惯只穿内裤睡觉,今天从床上一跃而起去开门,也没想过套件裤子,此时就穿着条黑色平角内裤。
陈嘉贤尴尬地别开脸,心想,emm……好大……一包……
他把餐盘递过去,颤颤巍巍地说:“你...你的早餐。”
青春期的男生早上有点反应很正常,放平常心就好,不过……任方宇好像发育挺好的,陈嘉贤摇了摇头,像是想把奇怪的想法甩出脑袋。
任方宇顺着陈嘉贤的眼神看下去,反应过来。
只见他不退反进,大咧咧的舒展着身体,调笑地问道:“好看吗?”
任方宇对自己的形体还是很自信的,在国外极限运动玩得多,健身习惯坚持了好几年。
陈嘉贤微微瞪圆眼睛,他显然低估了任方宇不要脸的程度,正想说什么,身侧突然传来徐丽的声音,“贤贤,小宇起来了吗?”
徐丽见陈嘉贤上楼了有些时间了都没下来,担心他找不到房间,于是上来看看。
声音已经近在咫尺了,任方宇一紧张,动作飞速地转身往床上一扑,嘶!艹!用力太猛,他的小兄弟是不是要折了?
任方宇粗声粗气地说:“徐姨,我起了,进来放着就好,我等下吃。”
于是陈嘉贤端着托盘走了进来,随意打量了一下,任方宇的房间很简单,除了柜子上摆了一些飞机模型外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可能是因为常年不住在家里吧,地上还扔着两件衣物。
陈嘉贤绕开“障碍物”,把托盘放在床边小桌子上叮嘱道:“你赶紧起床洗漱,吃完早餐我们就开始上课了。”
任方宇趴着看了一眼闹钟,俊脸一副不可置信地看着陈嘉贤:“现在才7点30分!”
他在国外上学都是早上9点才开始上课的,更别说他才回来几天,时差都还没调整过来。
“昨天我给你确认过课程表了,我们每天早上8点开始上课,你自己说看我安排就好的。”
陈老师非常执着!据理力争!学习的事情怎么能拖着呢!
“而且等开学以后6点就得起床了,7点20得到学校上早课。”
陈嘉贤默默又补了一刀。
任方宇绝望的闭了闭眼睛:“知道了,你先去书房等我。”
等陈嘉贤走后,任方宇这才火急火燎地翻身下床到浴室里查看自己的小兄弟。
啧,还好没坏,还能用。
……
任方宇的书房里有一面墙是嵌入式书架,但上面空无一物,另一面墙边靠着一张北欧布艺沙发,沙发脚还残留着一些没拆除的塑料薄膜。
看得出来这个书房之前没有人使用过,有可能是最近才准备的。
书房中央是一张宽阔的日式长方形矮桌,矮桌四周散落着几个亚麻色坐垫,桌前是立式小黑板,桌上放着配套的笔记本电脑、投影仪还有小型打印机,设备齐全。
“啧,这他妈都什么破题目啊!”
任方宇换了一身黑色的居家服,头发还冒着水汽,盘腿坐在桌前,低头写着卷子,眉头狠皱。
发梢的水珠滴落在试卷上,晕开了墨水,又被人粗暴的抹去,留下一片污渍。
陈嘉贤坐在他的对面,手肘撑着下巴,眼神有些恍惚地聚焦在任方宇的卫衣系带上。
他想着方才看到的景象,任方宇身材真好,脊背宽厚,趴着的时候线条分明、活力柔韧,应该是常常运动。
陈嘉贤捏了捏自己的细胳膊细腿,揉了揉白嫩肉肉的肚皮,叹了口气,在身材对比上,他有点自惭形愧。
任圆圆坐在两人的侧方,临时抱佛脚地赶着暑假作业,小姑娘下学期升初三了,这次补习并没有她什么事,而且她也有自己的书房,但小孩子就是喜欢凑热闹。
“写完了!给!”
陈嘉贤看了一眼时钟,还不到20分钟就交卷了?
他拿起红笔开始批改,越改眉头拧得越紧,分数就不提了,不超过十位数,字怎么能写的这么难看呢?明明人长得很英俊,还有这个脏兮兮的卷面又是怎么回事?
任方宇就坐在一旁右手转着笔,左手撑着脑袋,气定神闲地看着他。
“你的基础比我想象的差多了。”陈老师一针见血的直击靶心。
“……”任俊转笔的手瞬间停住。
“你的程度跟圆圆差不了多少,以你这样差的水平,想跟上一中的中等梯队基本没有机会,只能从初三的知识开始补了。”
“……”
陈嘉贤虽然一脸同情但嘴上毫不留情,有钱人的孩子都是这么不学无术的吗?有这么好的教育资源还不好好把握,真是孺子不可教也。陈老师很气,刚刚对任方宇身材的欣赏已经被他丢到海角天边。
被嫌弃的任方宇已经在心底开骂了,他双眼眯起,眼露凶光。
任方宇是知道自己数学差的,其他人嫌弃他都没关系,但陈嘉贤不行,任小爷现在很不开心,平时要有人这么直接的说他,他早开干了,但在陈嘉贤面前他会不自觉地收起自己暴虐粗鲁的一面。
任圆圆小姑娘则一脸戏谑地说:“哥,你上高三有点难度啊,要不下学期和我一起上初三吧?哈哈哈哈。”
任方宇深吸了一口气,用自认为已经非常平和的口吻说:“任圆圆,你要么就闭嘴,要么就出去。”
任圆圆接收到开战信号,手放在嘴边做了个拉链拉起的动作。
第一次补习在一片低气压中开始,但尽职尽责的陈老师并没有感觉到,他在想着要怎样以最短的时间巩固任方宇的基础,毕竟离开学测试只剩下五天了。
而任方宇则是为了不让陈嘉贤看轻自己,卯足全力学习,一问一答之间,二人熟稔了很多。
任方宇本身也是个聪明的,陈嘉贤讲一遍他基本就能记住了,运用一遍,解法也学会了,就剩下组合运用融会贯通。
一天下来,配合陈嘉贤高强度的课程安排,任方宇精神疲惫只想瘫下。
以至于接到何文渊约见的电话时想也不想就要拒绝。
“喂。”
“你怎么有气无力的,昨夜玩儿太嗨了?”
“滚,老子他妈现在头都要炸了,有屁赶紧放。”
“啧,出来放松一下啊,你回国到现在我们都没见过面呢。”
“不去。”
“真不来?你上次跟我说的事情,我可打听到不少东西。”
任方宇用快糊掉的脑子想了一圈才想到上次托他打听什么事情,脑子突然一激灵。
“……地址?”
“老地方,我开了个包厢,一圈人等你呢。”
任方宇仔细一听,对面电话的背景音果然很劲爆。
“马上到。”
作者有话要说:
练车练的左脚膝盖好酸啊,早知道就报自动挡了,手动挡太难练了。练车没有那么容易,每个离合有他的脾气。
第6章 哪有动情是意外
何文渊说的老地方,是A市最大的娱乐会所——华悦,按理说未成年人是不得入内的,但这是何文渊小舅的产业,华悦的经理一个个都精得很,何小少爷谁不认识,还不是来去自如。
何文渊一共有五个舅舅,不得不佩服老一辈的“生产力”,他外公外婆一共生了六个孩子,何文渊妈妈排行老大,外婆生完小舅三年后,他妈就生了他。
辈分上虽然叫着小舅,但实际上俩人好得像哥儿们。
就这样,何家小舅带着便宜大外甥一起长成了歪脖子纨绔。
任方宇到的时候,包厢里乌泱泱的一群年轻人,踏着动感的音乐左扭右扭,群魔乱舞,而何文渊则站在包厢前方的小舞台上声嘶力竭地吼唱。
任方宇只觉得脑海里翻江倒海、头痛欲裂,效果颇好的音响冲击着他的耳膜,他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关掉炫目的灯光效果,关掉震耳欲聋的音乐。
一群人停了下来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议论纷纷……
“这人谁啊。”
“不认识,干嘛关掉我们的音乐。”
“……有病吧?”
任方宇一把抢过何文渊的话筒,吼道:“都他妈给老子滚出去!”
任方宇常年在国外,华悦陪酒的公主少爷们又是一茬接着一茬的更换着,所以认得他的人不多,但相同的是他们都特别识时务,眼看这个人一言不发直接砸场子,而何文渊等人都没什么剧烈反应,就知道这人估计身份不低。
任方宇见一群人动都不敢动,走上前拿起一瓶价值不菲的洋酒,“碰”的一声砸在墙上,碎玻璃随着里面的酒液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红色的酒液被地毯吸收,像是一滩干涸的血渍。
“滚!”
有一个类似领头的人当机立断地把人都带走了,“走走走,先出去再说。”
不相干的人都出去后,任方宇才走向沙发,一屁股坐下,脑袋舒服地搁在沙发背上,揉着酸痛的眉心,四周还七七八八地坐着几个人。
“任少,这么久没见,脾气还是一样大啊。怎么说,你迟到这么久,还把我们人赶走了,怎么也得罚个三杯吧?”
“对啊,起码得三杯吧,啤的可不行,必须得白的啊!”
“喝喝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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