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欢晨摇摇头。
“那下午去潜水吧，我知道个好地方，人很少，海底很美。”
苏瑞低头玩着手机，慢悠悠地说了句，“我不喜欢潜水。”
Gigi笑着说：“也可以去钓鱼。”
没等苏瑞回答，梁欢晨就抢着说：“我想去潜水。”
Gigi抬起头看着他说：“可以啊，钓鱼的地方也可以潜水。”
这回没有人反对，吃过饭，他们就在Gigi地带领下包船出海了。
船很快看到了开阔的外海。
Gigi进船仓换了身比基尼出来，阳光打在她小麦色的皮肤上，发出蜜色的光，健康又性感。
梁欢晨换上了潜水服，他转头问Gigi，“你也要潜水吗？”
Gigi笑着答，“嗯，今天天气太棒了，我要下水看看可爱的鱼。”她戴好装备，熟练地跳下船，游入了神秘清澈的海水中。
梁欢晨没那么洒脱，他做了一会儿准备活动才下水。
程雨茉和童菲都没有潜水证，她们坐在船上跟苏瑞钓鱼。
程雨茉嫌太晒了，从包里拿了顶帽子戴，换了个位置坐到阴凉里，看童菲和苏瑞钓鱼。
童菲看到苏瑞钓上了一条海鱼，回头喊程雨茉，“来看，这鱼好可爱啊。”
程雨茉走过去，低头看桶里的鱼，是一条蓝色的小海鱼，身侧有着白色的花纹。
苏瑞架着鱼竿，侧头看她蹲在地上，头上的帽子被风吹歪了，阳光打在她半边脸上。他毫不犹豫地伸过手，把她的帽子正了正。
程雨茉感觉到他的动作，微微抬起头，阴影下的杏眼亮闪闪的，脸因为天气热染了一层红晕。
苏瑞贪婪地看着她，心里痒痒的，特别想要亲亲她粉嘟嘟的脸。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捏了捏她细嫩的小脸，指腹传来绵软温热的感觉，他的心像坠入了棉花堆，软软的甜。
程雨茉被他无故捏了一下，皱起眉头抱怨道：“你捏我干嘛？”
苏瑞收起贪婪的眼神，随便说了句，“你脸上有东西，我帮你擦一下。”
程雨茉将信将疑地用手背抹了把脸，低头继续玩桶里的小鱼。
玩了一会儿，她抬头问苏瑞，“可以把它放了吗？”
苏瑞低头看了她一眼，无所谓地说：“随你。”
程雨茉把手伸进桶里，小心翼翼地把鱼捧在掌心。
苏瑞侧头看着她专注的动作和认真的表情，勾起唇角，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程雨茉晃晃悠悠地走到船边，靠在围栏上，把手扬出去，小海鱼蹦跶了两下跳进了海里。
波涛汹涌的海水顺势而来，把船掀起了一米多高，在众人心惊胆战时，只听“扑通”一声，程雨茉重心不稳，一头栽进了海里。
海水瞬间把她吸入腹中，她随着重力不断下坠，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到海水中的景色，但是她没有心情欣赏，求生欲让她奋力挣扎。
她瞪着眼睛看着前方，手臂和腿不断的划动。海水清澈，视野极佳，她隐约看到远处有两个抱在一起接吻的人。
她认出了他们，拼命地冲远处招手，希望他们能够看到自己。但是他们好像吻的太忘情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海水很咸，她被灌了好几口，肺部逐渐缺氧，她的视线变的越来越不清晰……
***
程雨茉感觉到胸口被人用力按着，嘴突然被堵住，嗯，是熟悉的感觉，她猛然睁开双眼，眼前是苏瑞滴着水珠惨白的脸。
他的嘴还堵在她的唇上，正轻轻往口中吹气，鼻子也被他的手指捏住了。她极度缺氧，用牙齿咬住他的嘴唇示意他赶紧离开。
苏瑞感觉到疼痛，忙抬起头，担心地看着她。
程雨茉咳嗽了两声，把喝进去的海水吐出了几口。
苏瑞见她没事了，把她扶起来，拿起一边的浴巾把她裹住抱到了甲板的椅子上。
程雨茉坐在椅子上缩成一团，把脸埋在膝盖里。
苏瑞蹲在旁边看着她，眼里装满不安，他不知道程雨茉有没有看到海里的两个人。他一面希望她看到，这样他们也许会就此分道扬镳，但另一面又不希望她看到，怕她会受伤。
程雨茉埋着头，脑子里都是对死亡的恐惧，梁欢晨和Gigi对她的打击远不及生命的消逝来的震撼。
她缓和了一会儿，才从窒息感中抽离，抬起头，看到一直蹲在面前的苏瑞，小声说了句谢谢。
苏瑞看不出她的情绪，点点头，站起来坐到旁边。
童菲见程雨茉终于缓过来了，走过来说：“去换件衣服吧，都湿透了。”
程雨茉摇摇头，她现在不想动，只想静静地坐着。
童菲觉得她可能是不舒服，转头看了眼苏瑞，坐到了他的旁边。
因为一场意外，船上变的安静极了，鱼竿还支在船头，海风吹的它一晃一晃的，可是苏瑞已经没有了垂钓的心情，他的整颗心都挂在身边的女人身上，哪里还顾得上鱼。
他们就这样安静地坐着，海风一遍一遍地掀起程雨茉耷拉在脸侧的发丝，她的头发上有海水的腥味儿，说不上难闻，但搅得她心神不宁。
她摘下手腕上的头绳，抬手把头发挽成了丸子头。
苏瑞把她遗漏的一缕头发揪了揪，她侧头看了他一眼，捋了捋头发，别到了一边。
童菲看着他们的互动，心里嫉妒极了，苏瑞好像对程雨茉很温柔，连看她的眼神都镀上了一层柔光。她低头安慰自己，他们只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安静的时光很短暂，宁静被一串笑声划破。
程雨茉抬起头，看到Gigi兴高采烈地踩着梯子走上甲板，她的身后跟着同样笑容满面的梁欢晨。
☆、第三十章
苏瑞看他们回来了, 也没说话，站起来走到船头接着钓鱼。
Gigi放下装备坐到他身边，侧头问, “钓到鱼了吗？”
苏瑞“嗯”了一声，脑袋里闪过程雨茉小心翼翼捧着鱼的样子，勾起唇角笑了笑，但在听到梁欢晨的声音后，唇间的笑随即消失了。
梁欢晨还没有换衣服就凑到程雨茉身边, 看她头发还在滴水, 担心地问，“怎么身上都是水？”
他从旁边拿了块干毛巾，帮她擦头发。
程雨茉推了推他的手说：“没事，不小心掉海里了。”
梁欢晨瞪大眼睛拉过她的胳膊检查，“没受伤吧。”
程雨茉抽回手臂小声说：“没。”
梁欢晨见她不愿多说，站起来走进船舱冲澡, 冲干净换了身衣服出来，往苏瑞那边看了看, 拿了个鱼竿走过去。
他坐到苏瑞旁边，笑嘻嘻地问, “哎, 你钓的鱼呢, 我看看。”
苏瑞目视大海，淡淡说了句，“放了。”
梁欢晨啧啧两声, “哟，觉悟挺高嘛。”
苏瑞懒得理他，从兜里拿出根烟，低头点火，按了好几下，火都被海风吹灭了。
“给我。”Gigi拿过他的打火机站起来，挡在他面前，蓝色的比基尼勾勒出她的胸线，因为太丰满，看似一半都暴露在外面。
苏瑞垂眼，看着地面，Gigi偏偏俯下身，胸贴近他的脸打火。
“我自己来。”苏瑞拿过打火机，转过头，用手挡着风把烟点燃。
Gigi手伸进他的兜里把烟盒拿出来，抽出来一根含在嘴里，笑着说，“风太大，借个火。”
她把烟头对准苏瑞叼在嘴里的烟，吸了一口，把烟引燃，牵着嘴角说了声谢谢。
苏瑞看着她想，怪不得梁欢晨把持不住，这么勾人的妖精，没有点定力还真难逃脱。
***
出海回来，程雨茉说要看童菲试衣服，跟她回了房间。
梁欢晨回屋待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去找苏瑞喝酒。进了房间，他瞅了眼电视，打趣道：“哟，看爱情电影呢，怎么的，缺爱啦？”
苏瑞没理他，从冰箱里拿了瓶冰镇啤酒。
梁欢晨坐在沙发上伸手，“给我也拿一瓶。”
“想喝自己拿。”苏瑞关上冰箱，坐到沙发上接着看。
梁欢晨撇撇嘴，起身到冰箱里拿了瓶啤酒，打开瓶盖喝了一口说：“哎，昨晚跟Gigi爽吗？”
苏瑞语气淡淡的“嗯”了一声。
梁欢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瞅了眼床边的垃圾桶，“没戴套？”
“嗯。”
梁欢晨被苏瑞不咸不淡的连续暴击刺激了，想到昨晚用手解决的自己，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他“咕咚咕咚”把一瓶酒干了，转身从冰箱里又拿了一瓶。
他连喝了两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不好，酒量变浅了，头越来越迷糊。他指着电视屏幕上缠绵的两个人，信誓旦旦地说：“我今晚一定要拿下。”
苏瑞侧头，“拿下什么？”
梁欢晨咧嘴笑笑，“拿下小茉莉。”
“……”苏瑞哑口不言，心里顿时乱成一团。
梁欢晨自顾自地说：“昨晚衣服都脱光了，就差一点。”
苏瑞脑海中浮现他们赤.裸相对的画面，心里一股醋意，拿起啤酒猛喝了一大口。
梁欢晨说开了，走过来坐在沙发上继续说：“昨晚她躺在浴缸里，我手都摸到了，可是没下去手，现在想想真后悔。”
苏瑞冷哼一声，“怎么怂了？”
梁欢晨撇撇嘴，“不是我怂，关键她还是个处，我想给她留个好印象。”
苏瑞没接话，手指捏着酒瓶，指关节已经泛白。
梁欢晨还不知羞耻地问，“你说我一会儿硬上行吗？”
苏瑞心情烦躁，他一句都不想再往下听，站起来点了根烟，抽了几口才缓缓开口，“你喜欢她吗？”
梁欢晨没马上回答，低头想了会儿才说：“喜欢。”
他突然想到了Gigi，今天在海里，她像条迷人的美人鱼，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到最后还摘掉了他的氧气罩，和他接吻。
当时他有一丝自责，但那种感觉很快就在热吻中稍纵即逝。他很怀念女人的味道，因为太久没有尝到了。
苏瑞暗怒，操，喜欢程雨茉还跟别的女人接吻。他真想骂他两句，但是想想忍住了，换了句话说：“她应该看见你和Gigi接吻了。”
梁欢晨猛地抬头，“不会吧，你们看到啦？”
苏瑞“嗯”了一声。
梁欢晨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小茉莉一下午都沉默寡言的，他焦急地问，“那怎么办？”
苏瑞蹙眉，他怎么知道。
梁欢晨从烟盒里抽出根烟点燃，走到苏瑞旁边抽了一口，几天没碰烟了，这味道还真有点不适应。
苏瑞看他吞云吐雾，愁眉苦脸的样子。真是想不明白，他怎么还死性不改，以前是没女朋友，女人换换就算了，但现在有女友了，还不老实，前几天跟何茜纠缠不清，现在又跟Gigi暧昧。
梁欢晨边抽烟边拿出手机给程雨茉发微信，“回房间了没？”
过了一会儿微信来了，“还没。”
梁欢晨想了想，发了条，“我在苏瑞这喝酒呢。”
程雨茉：“那你喝吧，我一会儿回去。”
梁欢晨回了条，“好的。”收回手机，把烟掐灭扔进垃圾桶，说了句，“我回去等她了。”
***
程雨茉把手机放到桌上，继续坐在窗前发呆。
童菲看她自从掉进海里就有点不对劲，从冰箱里拿了两瓶啤酒坐到她旁边，“来，喝酒。”
程雨茉接过酒喝了一口，啤酒很凉，在胃里加了层霜。
童菲想了想，小声问：“怎么了，你看起来不开心。”
“……”程雨茉站起来拉开落地窗走出去，看着漆黑一片的大海，听着海浪拍岸的声音。
童菲跟着走出去，“跟我聊聊吧，说出来总比闷在心里好。”
程雨茉不喜欢把心事说给别人听，她一直很孤独，默默承受着生命中的悲喜，无人知悉。她回头看了童菲一眼，笑笑说：“我没事，别担心。”她今天只是吓到了，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童菲看她还能笑出来，也就没再追问，看向大海，她突然想到Gigi和苏瑞亲密的样子，忍不住问：“你说我要是像Gigi那样主动，是不是就能站到苏瑞身边呢？”
程雨茉低下头，Gigi这样的女孩，是她从未遇见过的，她自信张扬，一点都不掩饰对一个人的好感。似乎只要她想要的，都能轻易得到，毕竟她轻而易举的得到了苏瑞和梁欢晨的吻。
童菲用手拍拍她，“想什么呢？”
程雨茉笑笑说：“在想Gigi。”
童菲叹了口气，“我很羡慕她，她用了一个晚上就得到了苏瑞。”
程雨茉喝了口酒，淡淡地说：“他们应该只是玩玩。”
喝完酒，程雨茉看时间不早了，告别童菲回房间。
刚打开门走出去，就看到苏瑞靠在门边。她还没来的及反应，就被他拽到了房间。
门“啪”的一声被关住了，程雨茉甩着手臂严肃地说：“放开我，你这是要干嘛？”
苏瑞反手把门锁住，拔了钥匙放进兜里才松开她，低头看着她，没说话。
程雨茉别过头，躲开他咄咄逼人的视线。
苏瑞舌尖舔了下唇瓣，转身走进卫生间。
程雨茉习惯了他的无理取闹，凑到门边开门无果后坐到了沙发上，拿出手机给梁欢晨发微信。
苏瑞洗完澡走出来，看她乖乖地坐在沙发上很意外，绕到后面，手撑在沙发背上低头说：“怎么不跑了？”
程雨茉看了眼手机，这都发出去十分钟了，还没有回信，她转头看着苏瑞，“你到底想干嘛？”
苏瑞抬手揉了揉头发，坦然地说：“想和你睡觉。”
程雨茉眼露凶光，这个神经病，难道他就不在乎她是梁欢晨的女朋友吗？她怒气冲冲地说：“把钥匙给我。”
苏瑞伸手摸摸她的头，笑着说：“别发火，我没想对你做什么，就是单纯的睡觉。”
程雨茉愣住了，他刚刚的动作和表情像是在摸一只小猫，满脸的宠溺，他难道又生病了？她狐疑地瞅了一眼，转回头，她好累，知道自己争不过，只好缩在沙发里。
苏瑞看着缩成一团的程雨茉，俯下身子从后面把她抱起来，轻声说：“到床上睡。”
苏瑞抱着她躺到床上，把她转到面前，盯着她看。
程雨茉噘着嘴，把他的脸推开，冷冷地说：“放开，我不要跟你睡。”
☆、第三十一章
苏瑞脾气很好, 极有耐心地转回头继续盯着她看。他的手一直搂着她的腰，不松也不紧，刚刚好能够控制住她的活动。
程雨茉见他又开始耍无赖, 暗自叹了口气，抽出垫在头下的枕头，挡在面前，隔绝了他的目光。
“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苏瑞略带抱怨地说。
“……”
没有任何回应，他只能听到她细微的呼吸声。
“睡着了？”
“……”
他有些暴躁, 抓起枕头, 把它扔到身后，程雨茉满是幽怨的大眼睛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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