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渣男又如何.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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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这天开始他就时不时地出现在这里,来一出鸠占鹊巢的戏码,指使得我团团转。似乎是又过了很一段时间,我才知道我们喝醉的那天,韩潮他妈带了一个男人回来见他,那人未来会是他的继父。而我当时做梦也没想到,这个男人在更远一些的未来会改变我们的关系和命运。

  我靠在汽车座位上几乎睡了过去。每次回忆起过去,都让我觉得很疲惫,昏昏欲睡简直是标准状态。就在这时电话响了,我的手机早就在绑架的过程中碎成了渣渣,现在的这个是韩总秘书给配的,变态地只存了韩潮一个人的电话,准确地说是他的三部手机,三个号码各存了一个。此时,这部手机正在我胸口的兜里疯狂震动着。我掏出手机,“喂?”

  “你给我上来!”里面的人嗓门大得扎耳朵。

  “你给我下来!咱们到底什么时候能回去!”我不耐烦地反嚷嚷回去。

  电话挂断了。没过一会,另一个号码又响起来,我骂了句,只得接了,“你给我上来!”我/操,还是这句。难不成我不上去,他还打算用第三个号码再打一遍。我真是服了。

  我看看车上的表,已经午夜了。我不想再跟他耗下去,刚想开口问他在哪,对方电话先挂了。

  跟韩潮认识这么些年,我觉得我的耐心已经锻炼得很好了,但是此刻还是有些火大。我下车往大堂走去,这座酒店楼下六层是宴会厅,中间是住宿,楼顶两层是酒吧。我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打算让我上哪里去。

  我站在一楼大堂踌躇了片刻,正准备找个人问问。第三个号码果不其然又响了起来,“你给我上来!”

  我一听到这句生怕他又挂断,赶紧问:“你在哪呢?我去哪找你?”

  “1606。”说完这句他又挂了。

  这下,我连抹脖子的心都有了,这座酒店的16层没有房卡根本上不去。我心说,既然已经到房间了,你就在这睡呗,听电话里那声,韩潮也没少喝,唧唧歪歪地非要叫我上去,简直是多此一举。

  我心一横扭头出了酒店,一脚油门就开上了大街。韩潮的别墅也不用去了,我反正也进不去。但是尴尬了,我去哪呢?这大半夜的突然获得了难能可贵的自由,我却发现我居然无处可去。

  这次被囫囵个地从B市打包过来,可说是身无长物,唯一的财产手机也早就壮烈牺牲了。奶奶家的钥匙我根本就没带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开车到了这里。停好车,从熟悉的胡同钻进去,就来到那个小院。

  我踩着一辆车的车顶,扒着院墙,用脚蹬了几下就翻身骑上了墙头。十几岁的我也翻过这院墙,过去费老鼻子劲了,如今的我腿长手长,能够轻松地跳进院子里。不过落地动作没处理好还是

  咚咚砸出了几声巨响。

  这时,屋里的灯居然亮了。

  这房子还没易主吧?我脑子里断电了,正思考我是不是跳错了院子。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门嘎吱一响,一个身影就窜出来,一抱搂住我的脖子,“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我不是做梦吧!”他紧紧地搂住我,把下巴贴在我脖颈儿处,呼出地热气顺着我的衣领窜进我心里。那满怀喜悦地语调让我失了魂。

  “我好想你,你去哪了?回来了!你总算回来了!”他几乎有些哽咽地松开我,仔细打量着我的脸。我也就着月光看着他的眉目,那浓浓的眉毛,略有些凹陷的眼窝,带着淡淡的阴影,有些圆润的鼻头中和了他立体的眉眼,李志啊,我的李志。

  “你怎么在这?”比起他的热情,我的语气显得冷淡很多。

  “我,”他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似乎在组织语言,“你走的时候,钥匙没有拿走。”

  “我是问你为什么会在这?”我依旧执着于我的问题。

  “我偶尔会过来打扫,”他的目光一点点上移,先是盯着我的腿,接着是我的胸口,然后一点点向上,就像是在照x片。“今天我想也许是最后了,所以想在这里睡一觉。”

  “什么最后了?”我看着他的眼睛,“你是说你要结婚了?所以到这来睡一觉跟我做个告别。”我毫不留情地把他心里那点不好意思拿出来说的想法都掏了出来。

  “你知道了?”他只犹豫了片刻,又扑上来抱住我,“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因为你回来了。”

  他光滑的手臂环绕着我的脖子,身子就像秋天树上的最后一片树叶一样瑟缩着。我解开他的手臂,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才发现他穿着我几年前扔在这里的背心和短裤,而眼泪已经在他的眼眶里打转。

  我叹了口气,向屋里走去。已经快一点了,我累坏了,实在不想再纠结于任何人事。虽然应该是我愧对他才对,可是如今一见,他却好像被我捉奸在床似的心虚。这生活真他妈的操蛋!原来真是谁在乎谁倒霉!

  我才走了两步,他就从背后扑上来抱住我,虽然他如今也是个大个,可是显然他很小心,即便扑上来也是小心翼翼地,似乎怕我只是个气泡,一扑就消失了。我就那样驮着他向屋里走去,摸到床我就躺了上去,他也躺下来,依旧从身后抱住我。“你不要再走了,好不好?”他轻声问我。

  我一言不发,默默地闭上了眼睛,觉得心里一阵发酸。这个家伙还是那么傻。如果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我能非常自信地说我拥有他,那除了李志,再也没有第二个了。

  “你出来了?”我问了一句毫无意义的废话。

  “嗯,”他把脸贴在我的背上,“四年前就出来了。”

  其实他出来那天我去了,我站在街对面看见他父母佝偻着背一直在门口等他慢慢地走出来,看着他一脸茫然地四处张望,苦苦地寻找我的身影。

  那时候我答应了要去接他的。可是我是个胆小鬼。我已经害了他一次,不想再害他一辈子。我不能再把他往歪路上带。他本来就应该过一种没有我的人生,像别人一样娶妻生子,像别人一样平平稳稳地过完这一生。

  他的眼泪沾湿了我的脊背。这个傻瓜。我心里乱糟糟地有点消化不了。

  “你周末结婚我会去的。”我压抑着情绪毫无起伏地说出这句。

  他爬过我的背,扒着我的肩膀,把湿漉漉的嘴唇贴在我的嘴上,他没有再深入的举动,只是一遍遍地亲上来,不厌其烦地温柔亲吻着我。与其说他在亲我,不如说他在诉说,他的委屈、心疼和想念,与其说他在亲我,不如说他在进行一种仪式,用一种小心谨慎的心情在确认我回来了。

  我没有推开他,他身上是淡淡的肥皂味,轻柔地笼罩着我。我伸出手臂轻轻拍了拍他地后背,“好了,好了,”我安慰道。

  他终于停下了,把头埋在我的颈窝里,像一头委屈的小兽。

第7章 第7章 人贱自有天收(2)

  我张张嘴想问他在里面几年是怎么过的,有没有受欺负。可我只是张了张嘴,并没有问出来。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不想翻他的伤疤,关键是我又是以什么立场去问呢?

  李志伸出手臂紧紧地搂住我的腰,“一凡,我刚刚还做梦梦到你了。大学时代的你,结果你就出现了。”

  大学时代的我,大学时代的我很是荒唐,我根本不想去想。而这个荒唐的证明现在就躺在我怀里,搂着我的腰。我长叹了一口气,觉得今天这一天似乎遇到了太多旧人了。

  T市果然跟我风水不合,一迈上T市的土地,我就觉得肾亏心虚,估计还得连带着有点血亏气虚的症状。我现在只想两眼一抹黑睡过去,而不是躺在床上回忆那个让我哪哪都不得劲的过去。

  “你现在在做什么?”我赶紧岔开话题。

  “我?我在南商科技做会计。”他把头埋在我胸口满足地嗅着我的味道,随口答道。

  “南商?那不是韩潮他们集团下面的分公司吗?”我吃惊地推开他。

  “嗯,”他抬起头看我,“我坐过牢,本来以为干不了会计了,结果这个公司刚成立,我以前的学长帮我投了个简历,我就去了。”

  “一出狱就去了?”我又追问。

  “没有,刚开始出来我打了几份工,干得时间都不长。”他的手在我身上摸来摸去,“后来来了这就稳定了,干了有几年了。”

  我按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再动了,过了一会,才刚放开他的手,这家伙又向着我的要害摸去。“李志!”我喝止他。

  他抬起头,眼里湿漉漉地看着我。

  我知道是自己作孽,但是大半夜地我实在没地去了,所以略有些恶毒地问:“你媳妇呢即便没过门,你也得对人家负责吧?”

  李志坐起来,眼泪在眼眶打转,“小凡,我没想到你会回来,我等了你很久,但是我爸身体不好,希望我能结个婚,我……”一个大男人这样委屈巴巴地样子都是因为我。

  我烦躁地挠了挠头翻过身去不再看他。他也就侧身躺下来,温热的身体贴着我。让我心里那股烦躁越来越旺盛起来。

  我孟一凡从来不是什么好人。我为什么要做好人呢?

  我8岁的时候,得了一场病,肚子里长了一个瘤子,为了给我开刀家里人四处筹钱,可是手术却差点没做成。因为筹到的钱都被我妈卷跑了,一句话都没给我留。

  我记得我妈走的时候,说出去给我买桃子,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我带着那个大瘤子过了11个月,瘤子越长越大,我经常发烧,烧糊涂了就嚷着要妈妈。

  我跑长途的爸爸本来就不着家,现在更是在车轮上四处奔跑来躲避突发的痛苦。奶奶除了照顾我就是坐在我床头看着烧迷糊的我掉眼泪。

  那场变故似乎改变了我们每个人,对我爸而言就是更加沉默,然后在跑长途的路上又找了个情人;对我奶奶而言就是她把自己后半生的眼泪都哭完了;对我而言就是我深刻地意识到,人只有为自己活着才是真的。

  后来我爸出车祸死了,他的抚恤金拿来给我做了手术。

  我奶奶常说,我们这是一命换一命。

  我过去常常想,是不是因为我太想活下去了,总是在病床上默默祈祷:无论让谁死掉,请不要让我死掉,请让我活下去。

  可能是我祈祷得太诚恳了,所以我的愿望实现了,我爸死掉了。

  从此我又为自己找到了一个自私的理由,我必须要好好活着,我身上还有我爸的命呢。

  现在想来,我人生的变数总是发生在一个夏末秋初的日子里。比如那个记忆中的高二,虽然韩潮自那次之后,时常厚着脸皮来我奶奶家的小院享受“皇家待遇”,但是在学校里,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视我如空气,并没有在他的狐朋狗友那取消对我的“追杀”,我也只能靠着和毛丹妮的关系,躲开那些恼人的凌虐。

  毛丹妮很厉害,她从来不承认是我的女朋友,但是又跟我形影不离,用她的话说“我们要先做朋友”,可是我想她也未必有多喜欢我,总之先吊着我,这样有人陪着她玩,给她花钱,讨她欢心,还可以规避早恋带来的压力。

  我也不想被老师在课后留下来,进行早恋不可取的教育,或是被勒令请家长来学校,反正只要那帮混蛋不来烦我,做朋友我更轻松。

  就这样,在课间我跟毛丹妮和梁玲玲总是混在一起,有时候李志也会走过来跟我们聊上两句。放学之后,我都是先送她们回家再自己骑车回去。

  唯独在每周一次的游泳课上,我落了单,总是会被一班那几个大个子捉弄。在更衣室被掏光钱,再挨上一巴掌是必修课,我还能忍,但是有一次刚打开淋浴,就被一巴掌呼在地上,围上来五个人对我一顿狠踢,我终于生动地体验了何谓圈踢。我赤身裸体地蹲下来,捂住脸,承受四面八方袭来的拳打脚踢,那种羞愤让我实在忍不了了。

  忍不了又能怎么样,还是只能蹲在角落里,浑身冷得发抖,乖乖地等他们洗完澡,换好衣服回家,我才能站起身。

  我眼冒金星走出来时,韩潮正坐在更衣室的条凳上安静地擦着自己的头发,宁静美好地好像这些纷扰与他无关。

  我咬着嘴唇照了照镜子,眼眶底下还是留下了一块淤青,那是暗恋毛丹妮的大个用拳头打的。

  我一转身一把拽过韩潮的毛巾,“够了没有?我周日做的青椒炒肉是不是不好吃?你就不能说句话吗”

  韩潮冷笑一声,“你自己是个废物,还要怪我吗?”

  “不是因为我得罪了你,他们干嘛要收拾我?”我好想一巴掌扇在他那张英俊的脸上。

  “我从来没让他们收拾你,他们喜欢收拾你,只能怪你自己讨人厌。”他伸手抓住自己浴巾的一角往回拉。

  我用力拽住说什么也不肯给他,“他们不是都听你的吗?都管你叫老大,你就不能让他们别再欺负我吗?”

  “你需要我帮吗”他一松手,我往后一仰撞在了储物柜上,储物柜发出了哄地一声。“我看你跟毛丹妮混得很熟,让个丫头片子护着你,不是挺好。”

  “我操/你大爷!”我怒道,话还没说完,韩潮就站起来一把揪住我的领子,鼻尖对着我的鼻尖,“我这周末想吃木耳炒肉。”

  他的五官靠得我那么近,几乎让我看得对了眼。

  他穿得整整齐齐,我却除了腰上的毛巾一无所有,对视下来,只觉得一阵韩流嗖嗖地环绕着我,让我冷得哆嗦了一下,“为什么?”我没头没脑地问。

  “你喜欢梁玲玲。”他没头没脑地回答。

  “其实我没有像喜欢自己那么喜欢她。”我相当诚恳地解释。

  他哈哈大笑起来,“我要考M大,你也考这个吧。”

  “哈?”我们的对话几乎进入了一个玄学领域。

  “经过我这几周的考察,我觉得你当个跟班不错。”他点点头,离我远了一些,打量我说,“但是我不喜欢我的狗会自己跑掉。”

  “狗和跟班不是一回事吧”我离得这么近才能看清他鼻尖上有一颗小小的痣。

  他一手撑在我胸口上,“既然你那么懦弱,需要别人庇护,就好好当我的跟班吧。我会让他们别再欺负你。”

  “什么”我脑子短路了,“这个跟班是长期的?”

  他点点头,“终身制。”

  “你疯了吧”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那很冷地笑容又出现在脸上,冻得我抖了一抖。

  “机会只有一次,”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去。

  我喃喃地骂了一句,扭头打开自己的储物柜,刚一开门,储物柜里就流出水来,衣服鞋子都湿漉漉地滴答着水。我操!王大勇这时候已经走了,我上哪找备用衣服去。正想着,更衣室的灯咔咔咔地闪了两闪,熄了。

  我立刻掉进了一片黑暗里,浴室滴答滴答的水声传来,透着一种阴森诡异,我汗毛竖起来,拼命冲到更衣室门口,探出头冲着走道上的人喊:“我答应了,我答应了,别把我一个人扔在这。”

  那个人回过头来,露出一个邪性的笑容。我/操! 这个妖孽!我又在心里骂了一句。

  后来我陪毛丹妮看过一部叫《天使之恋》的日本电影,那个电影里有一个故事情节说的是一个女孩在学校被女混混欺负,被人排挤,结果受人欢迎的女主角向她伸出了手,拉她进了她们的小圈子。讽刺地是几人标榜的深厚友谊后来被证实不过是女主角处心积虑地计谋,那个女混混居然是她的情人,受了她的指使才去欺负女孩。

  看到这里,那个迷人但腹黑的女主角居然和韩潮的脸重合在一起。我疑心他在游泳馆第一次见到我,就打算要收我做跟班。

  可能是因为主角光环吧,那部电影的女主,直到最后,无论是戏中人还是戏外人都无法讨厌她。就像我也并不讨厌韩潮。高中时代,我们一起消磨了许多时光,有了他,虽然多了点麻烦,但是确实不再觉得寂寞了。他横空出世,霸道地要演我这部人生戏剧的主角。

  只是这部戏在进入大学后,就开始往一个奇怪的方向展开。

第8章 第8章 傻瓜的剧本(1)

  李志把热腾腾地早餐摆在餐桌上,我翻了个身闻到香喷喷的味道,也不想再装睡了。起来去厕所转了一圈,思考是不是要买个牙刷什么的,李志就走过来,从厕所的吊柜里掏出新牙刷和毛巾塞到我手上。

  我好几年没回来,都是他在帮我收拾这个地方,倒是比我更像这的主人。

  我洗漱完,坐在马桶上想要发会呆,可能再回顾下人生,结果刚独处了十分钟,门又被推开了。

  我恼怒地抓着裤子,“你不嫌臭吗?”

  李志手里拿着刮胡刀和剃须水,看了我一眼,“你哪会臭?”说完把东西放在水池边就出去了。

  他的回答让我陷入深深地震惊中。我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我把一个爱干净的孩子怎么改造成了这个样,想当初我们一个宿舍的时候,他每天洗澡不说,还帮我洗袜子来着。

  我有所领悟地挠了挠头,好像从洗袜子这里就开始不对了。

  我们大学在一个学院,当时宿舍管理得没那么严格,我们宿舍正好有一个他们专业的人,谁都愿意跟自己专业的人混,就他,想要跟我混,于是李志就跟那个同学换了宿舍,搬到我们寝室来了。

  韩潮在M大久负盛名的经济学专业。一个学院的人,很多公共课都在一起上。所以我要给某只姓韩的大少爷打饭、占座、打水,我那时候就深刻地理解了,什么叫“长恨此身非我有”。

  但这不代表我就是韩潮的朋友,在他那圈朋友中没有我的位置,他身边的朋友都是跟他一样家境优越,未来也堪当大用的人。我现在是他们的跟班,以后混得再好也不过是给他们打工的人。

  因为花了太多时间在这些少爷屁股后面跟出跟进,除了跟舍友还比较熟悉外,算来算去也就李志这一个朋友。为了给韩潮排队打印论文,排队买食堂热销的蛋挞,选修课签到,我四处奔波,甚至他一句话我就要穿越大半个城市去抢一场音乐会的学生票。其实他不缺这个钱,但是我觉得只要能折腾我,他就乐在其中。因此我常常一身臭汗回到宿舍,累得爬都爬不起来。

  不过即便泡了一盆臭袜子,不等我惦记它们,李志就都帮我洗了。等我回来躺在上铺上,一抬头就看见它们在阳台上迎风招展。有时候顾不上吃晚饭,回来摸摸暖气片上放着的铝饭盒,里面还盛着散发着温乎气的蒸饺。

  像我这样没骨气的扒着经济学专业的精英,不被人看不起,那简直是不可能的。

  一开始我真的是习惯了,高中两年了,我比伺候毛丹妮还精心地伺候着这位少爷。

  后来慢慢地,我发现跟着他们确实是有很多实际性的好处。那个时候我没时间像别人那样出去兼职,但是我有时候会跟着他们买点股票,最开始是韩潮买股票,我就添个零头进去,后来慢慢地居然也能有收益了。接着我把奶奶给我留的钱,刨去学费都放了进去,没想到还真赚了不少。

  我数着□□里的钱数,突然发现这个世界真是现实,做什么都要讲究资源优势,他们分享些消息,就能轻松地挣到别人不敢想的钱。

  我可能就是势利眼吧,从此对待韩潮更多了几分用心。我也想过,如果我真的能一辈子做他的跟班,也许在别人辛辛苦苦去麦当劳擦桌子做汉堡的时候,我已经能赚到自己的学费,等别人开始投简历找工作的时候,我已经可以去他们公司实习了。

  谁不愿意活得顺遂些呢。抱着这样的态度,我越发恭顺起来。但是他们使唤我却不喜欢我,很多事情要背着我说。

  可我不担心,人都是有惯性和惰性的,用惯了的人一旦不再身边,多少会觉得不自在,不适应。情人是这样,跟班也是一样。

  就像毛丹妮,习惯了我的贴心,即便不那么满意我,也舍不得放手。毛丹妮家里开了一家广告公司,虽然她人不太美,但大小也算个白富,我现在不用靠她什么了,但是我也犯不着把话说破,就这样拖拖拉拉地暧昧着,也挺好。至少在我们四个人的场合,我莫名地能找到一种和韩潮平起平坐的虚荣心。

  她骑驴找马地混了一年半后,估计是没找到比我条件更好,而且跟我一样体贴的傻子,居然在一个五一假期跑回来当着梁玲玲和韩潮的面,跟我确定了关系。她挽着我的手管我叫宝贝,让我的寒毛全都竖起来了。但是我没有拒绝,为什么?

  说实话我并不清楚具体的原因,只是看到韩潮像吃了只苍蝇的表情,感觉很高兴。之前在高中的时候,他就以为我只是找个挡箭牌,好几次让我不要再和毛丹妮黏黏糊糊的,可是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呢,听他的不就是承认我真的像他说的那么懦弱甚至龌龊。我偏不。那一刻,我抱着这种幼稚的心态,默许了毛丹妮对我们关系的界定。

  甚至四个人喝完酒之后,被毛丹妮拖着去宾馆我也乐呵呵地去了。但是那一晚,也许我灌毛丹妮喝了太多的酒,她到了宾馆就睡了。我躺在一旁,一遍一遍在脑子里过着韩潮那张吃了大便一样犯恶心的脸,心里变态地感到无比满足。

  毛丹妮和梁玲玲去了S市的大学,两个小时的车程就能回来T市。有一段时间,我发现毛丹妮经常会在一些奇怪的时间点出现在我们大学,但是一次都没来找过我。那还是在我们确定关系一个月之后,要知道上一次她走的时候可是扑上来亲了我的嘴。

  可是现在我却能看到她每次回来都站在韩潮宿舍楼下,或是教室外等他。看她一副精心打扮过的样子,脸上还带着一种入坠梦中的幸福感。

  虽然我碰见过好几回,但是我没有过去跟她打招呼,更没有傻不拉叽地去拆穿她。

  但是我心里很不好受,因为梁玲玲这么多年了依旧是我心中的女神。很多时候,她都在韩潮面前帮我解围。我还记得她和毛丹妮一直像一对连体人一样亲密,如今她的好朋友却背着她来撬她的墙角。而她青梅竹马的恋人,也就是韩潮那混蛋不知道给了毛丹妮什么暗示,直把毛丹妮那傻妞迷得晕晕乎乎的。

  我心里怒火冲天,却有一半都是冲着韩潮烧过去的。如果我能有一个梁玲玲那样女神级的女友,我简直都要乐开花了,这混蛋在学校里勾三搭四的就算了,还真搭上了女朋友的闺蜜。我连剁了他的心都有了。

  这天我手上拿着一盒韩潮指名要吃的茴香馅儿饺子,正往韩潮宿舍走去,又在楼下碰见了毛丹妮,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四回 了。也许是天干物燥的原因,我那天特别憋不住火,我知道韩潮还有半个小时才下课,他的课表我早就熟记在心了,一扭头就向教室走去。

  刚走到他们教室后门,就透过门上的窗户看到,韩潮正坐在中间和一个卷发美女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我这三味真火越烧越旺,一种替天行道的冲动突然又突破了我卑微的灵魂,化成了一股正义的力量。我把饺子藏在身后,走到前门敲了敲,推开门就说:“报告老师!韩潮家里人来找他了,说是有急事,让我来叫他。”

  一身雅痞打扮的老师推推眼镜,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说:“这么着急?半个小时也等不了?”

  “我也不清楚,看那样子是挺着急的。老师您通融一下吧。”我一脸老实样,怎么看也不像是说谎。

  老师点点头,示意韩潮可以跟我出去。

  韩潮站起来,两只修长的腿迈过阶梯教室的楼梯向我走来。他满脸探究地看着我,我一脸坦然地回望着他。

  看他出来了,我转身就走,一直走到图书馆后面的小花园才停住了脚步。他不紧不慢地跟着,等我回过头来,盯着我手里的饺子说:“那么着急让我吃你亲手包的饺子?”

  我一屁股坐下,把饭盒啪地一声拍在木头条凳上,饺子在饭盒里蹦了起来,撞在盒盖上又落在盒底,“韩潮,你什么意思?毛丹妮是怎么回事?”

  他咧嘴一笑,邪魅狂狷四个字就跳出我的脑子。我晃了晃头,翘起二郎腿等着听他说。

  他一屁股坐在我旁边,拿起饭盒打开来,又从我屁股兜里拔出我插在那的一次性筷子:“跟你说了多少回了,筷子不要插在屁股兜里。”

  “外面有塑料膜好不好,哪那么多讲究!”我回击道。

  他漫不经心地夹起一个饺子放到嘴里,嚼了嚼说:“有点咸了。”

  “我……”我刚想为饺子的咸淡解释两句,突然发现这次谈论的重点显然已经被模糊了,“哎,我问你呢,毛丹妮是怎么回事?”

  “你这是以什么立场来问我?毛丹妮男朋友?”他又夹起一个饺子咬了一口,“还是我的跟班?”

  “哪个立场,我都可以问你吧?”我不满地看着他慢条斯理地吃着饺子。

  “我早就跟你说过,她没事老来勾搭我吧,”他把两条长腿叠起来,饭盒放在膝盖上,修长的手指白得刺眼。

  “所以呢?你被她勾搭了?你有没有想过梁玲玲会怎么样?”我再也忍不下去了,一把夺过饭盒,“梁玲玲怎么不好了,你要这样对她?”

  “你喜欢梁玲玲。”他直接看向我。

  “是,我是喜欢她,我从来也没有否认过,但是这和这件事无关。”

  他把筷子伸过来从我手中的饭盒里又夹走了一个饺子。“那你干嘛要做毛丹妮男朋友,还跟她出去开房?”他斜撇着我,把饺子塞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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