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净尊已和助手已经转身离去。
她只知道,在天灿17号,明天会有人等着她。
“康珀……康珀……”林漫几步追上康珀:“刚才净尊说,我的什么,会在天灿17号等我,这些都是什么意思呢?”
林漫像个邻家小妹妹一般,缠在康珀身边,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
康珀转过身,指着塔台旁边那矮矮的蛋形房子:“诺,那里就是天灿17号,是新晋特工和领师见面的地方。至于领师嘛,顾名思义,就是你的领航人,你在天灿的师傅。负责你的技术训练乃至日常起居。”
林漫亮晶晶的大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真的嘛!我要有一个师傅了!”
“嗯......”
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康珀却有些笑不出来,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对林漫有了丝丝好感,她的容貌、智慧与勇敢,如同一个强大的磁场,将他的身心牢牢吸引。
然而他知道,在天灿基地,每一位玫瑰,无论什么身价,何种地位,都势必躲不掉身为女性特工而必须要去面对的那件事情--利用身体去引诱异性,在床上下手,攻陷目标。而她们的领师,就是她们在此项技能上的启蒙。也是她们不得不选择模拟实践的唯一对象。
康珀身为天灿猎手,不具备领师的资格。但茶余饭后,却也曾听得一些领师们以此作为谈资,兴致勃勃地描述玫瑰们初次实践的种种。
有些话语,实在污秽,不堪入耳。
康珀一向为人刚正不阿,也曾将这些反应给净尊,希望肃清整顿领师团队,将下流好色之徒全部剔除,然而却迟迟得不到答复。
净尊的助手好心告知康珀:天灿基地,毕竟是非政府性质的特工组织,自身的生存问题,是首等大事。在这里,一切以结果为导向,天灿看中的是能为之效力的人才,至于人才们的特殊嗜好,只要不做的过于出格,净尊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康珀望着林漫如孩童般纯真的笑颜。他的心揪成了一团。
若是净尊为林漫指派的领师是位正人君子便罢,若是龌龊下流的领师,那岂不是毁了这好姑娘一辈子的清白!
康珀暗自在心里下了决心:无论是谁,若想伤害林漫一根汗毛,他都会与之死磕到底。这个女孩,以后,他会默默守护。
☆、死室·相遇
一夜无梦,这是这段时间,林漫睡得最沉稳的一夜。
可能是因为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尘埃落定,亦或是离她自己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选择了天灿,势必意味着风雨兼程,甚至与危险相伴,但林漫却在这里感到了久违的踏实与安心。
第二日,林漫早早地起了床,一想到即将面见自己的领师,她就无比兴奋。
他应该是个身手不凡,集勇气与智慧于一身的翩翩男子,最好像是《碟中谍》中的伊森·亨特或者《谍影重重》中的杰森·伯恩,林漫在脑海中开心地憧憬着。
初次见面,应该给领师留下一个好印象。林漫换上一套黑色紧身皮衣裙装,将深棕色的微卷长发高高束起,绝美的脸蛋略施粉黛,看上去既符合天灿特工的身份,又不失俏皮可爱。
“完美!出发!”林漫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比了一个V,兴奋的如同初次约会的少女,走出了房门。
时间尚早,海鸟们慵懒地在岸边搜寻着食物,特工训练场一片寂静。林漫一边感受着清晨的第一缕气息,一边将 “拜师”誓词在脑海中一遍遍温习。
到了天灿17号的门口,林漫停住脚步,她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镜子:颜值,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很重要的。她一边用手拨动着额头旁边微微有些散乱的碎发,一边对着镜子,摆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看上去状态好极了,林漫在心里给自己积极的暗示。
随后,她挺起胸脯,抬高下巴,调整好甜美地笑颜,优雅地迈进了天灿17号的大门。
她本以为,她的领师会站在大厅的中央,待她一进门,便给她一个帅气的转身,然而事实却告诉她:她想多了。
大厅里空无一人,寂静地连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怎么回事?是我来得太早了吗?
林漫伸长脖子,四周环顾着。
“您好?我是林漫。请问有人在吗?”
除了回音,其他什么都没有。
林漫在心里犯着嘀咕:依照天灿的一贯风格,这里不会又隐藏着什么玄机吧。她提高了警惕,谨慎地向前走着。
忽然她发现在大厅地拐角处,隐藏着一个小门,门上刷着的白色,和墙体几乎融为一体,不仔细看,真的看不出来。
林漫再次谨慎地环顾了周身,随即走到小门跟前,轻叩房门,却没有人应答。
她的内心在纠结与犹豫,要不要推门进去。
“怕什么,你是天灿特工啊!”林漫给了自己一个充分的理由。
她果断地推开门,尔后惊奇地发现,这里看似是个小房间,其实里面延伸了几十个平方,很是宽敞。左侧是一排长条桌,里面整齐的摆放着几排蓝色容器,右侧墙上挂着十几张照片。旁边几个烫金大字赫然刻着:天灿特工—蛟龙。
林漫明白在天灿基地,女特工都是玫瑰,男特工都是雄鹰,但是这蛟龙是什么含义,她还真的不知道。她仔细地看着这十几张照片,清一色的男特工,其中有一人的名字将林漫的目光牢牢的吸引过去:程战枫!
就是那个在“埋雷”仪式上“羞辱”她,又被她狠狠反击的程战枫?
林漫微微眯起眼睛,照片里的程战枫星目剑眉,欧式立体的五官,透着棱角分明的俊美,目光囧囧,带着不言自威的冷傲。林漫给了照片里的程战枫一个大大的白眼,她对这个人没有什么好感,她还没有忘记埋雷仪式的“仇”,如果不是因为他长了一张还算不错的脸,她可能会心生厌恶。
走过了照片墙,林漫来在房间的尽头,那里垂着一条长长的幕帘,颜色鲜红如血,与这间屋子格格不入,似乎透着一抹莫名的诡异。
尽管如此,林漫还是一步步走到了幕帘的跟前,她忽然发现,在右下角,有一个小小的按钮,那应该是幕帘的起降器。方寸大小的表面,竟然还刻了两个小字。林漫蹲下身,凑近仔细一瞧:死室。
这间屋子叫做死室?!
她的好奇心被彻底的勾了出来,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眉头:难道在这血色的幕帘后面,隐藏着见不得人的秘密吗?
她再一次看向了按钮上的那两个字,它们像是带着邪恶与惊悚的笑,招呼着林漫去开启。
林漫闭上了眼睛,她在努力克制着自己想要按动按钮的冲动,然而那股冲动就像是即将脱缰的野马,她越想抑制,它就越爆发。
哎,不管了,反正也没人看见。林漫把心一横,快速地按动了“死室”按钮。
血色幕帘缓缓升起,林漫地眸子一动不动地紧盯着,她全身的血液都随着她紧张绷紧的神经而沸腾。
秘密即将被揭晓。
然而当幕帘上升到一半,出现在林漫眼前的一切将她彻底惊呆了。她下意识地用双手捂住嘴巴,怕自己会尖叫出声音。她的四肢微微有些瘫软,仿佛不能受大脑的支配了。
幕帘后面,是一个五层的高台,从下到上摆着一个个半透明的方盒,方盒里面,放置的是一个个人的心脏。有的颜色已经变成了深黑色,应该是时间很久远了,有的,却还呈暗红,应该是近期放进去的。
林漫的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她不想看到这些恐怖而诡异的东西,然而,她的脚竟像是被牢牢钉在了原地,挪不动步。
......
“你看够了没有?”
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林漫身后,令人毛骨悚然。
林漫惊恐回过头。
居然是他!
她的瞳孔瞬间放大了几倍:程战枫!
这像极了一出恶作剧,她刚刚才在照片里看到他,而转眼间,他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她的背后!
他来这里做什么?林漫的脸色瞬间一沉:“你怎么在这?”
程战枫的脸上冷的像是结了一层寒霜:“怎么,我不能来?”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一排排方盒子上面,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死室是不允许擅自打开的,你,不知道吗?”
林漫心中一惊,她暗叫糟糕,好奇心害死猫,自己偷偷打开死室,发现了惊天秘密,还恰好被“冤家”逮了个正着。
她在脑海中飞快的组织着说辞:“我......我......真不知道,我的领师还没来......康珀也没有与我说起过。”林漫磕磕巴巴地解释着,不时抬眼偷瞄一眼程战枫,“而且......而且......我不是故意打开的,我是.......我是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按钮,它......它......自动打开了。”
程战枫轻蔑地发出一声冷笑:“借口,谎言。”
似乎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林漫眼见隐瞒不过,便索性破罐破摔:“你爱信不信,反正既没有别人,也没有摄像头,我偏说是你打开的,能奈我何!”她挑衅地看着程战枫,继续补充道:“看来,上次那一拳还不够酸爽?要不要再吃我一拳?”说罢,她晃了晃自己的右手,冲着程战枫做了一个鬼脸。
然而,出乎林漫意料的是程战枫依旧保持着淡定的神情,不气也不恼。
他环抱着双臂,嘴角扬起一个不带温度地笑:“狂妄,通常都没什么好下场,我劝你说话注意分寸。”
这个程战枫装13的架势还真是无人能及。若不是长了一张还算英俊的脸,真的想揪住他那梳亚麻色的头发,按在地上痛打一顿。林漫在心里臆想着。
“你就不狂妄吗?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如此教育我。”
林漫高昂着头,盛气凌人地说道。
程战枫缓缓向前走了两步,来到林漫的正对面,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充满威严:“你看好了,我,是你的领师......”
说罢,他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那是林漫在天灿的新建档案。
他是她的领师!
林漫的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她不相信,自己撞枪口竟然撞得这么准。
她呆滞地从程战枫手中拿过档案,看到封皮上赫然印着:天灿领师:程战枫,天灿玫瑰:林漫。
一块巨石,压在心口。
她知道“冤家路窄”这个词语,但她万万没有想到,在现实世界中,一旦遇到“冤家”,这路竟然会这么窄!
她怔怔地望着程战枫,半晌,才迟钝地开口道:“领师,好……”
程战枫没有理会林漫,他径直走到幕帘跟前,按下了死室的按钮。
幕帘缓缓降落。
林漫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这下死定了!
程战枫背对林漫开口道:“你私自打开死室,这件事,我不予追究。毕竟,今天是我来得迟了些。”
林漫惊奇的瞪大了双眼,她本以为程战枫会抓住这个机会,报上次之仇,没想到他竟然不予追究。看来,他是个君子。想到自己刚才对他的态度,林漫不由心生愧意。
男人都喜欢软萌甜,林漫硬着头皮,嘟起小嘴,走到程战枫面前甜甜地说道:“多谢领师不杀之恩。能遇到您这样深明大义的领师,真的是我的幸运!”说罢还冲着程战枫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庸俗!”程战枫带着不屑一顾的神情瞥了她一眼。
林漫被泼了一盆冷水,讪讪地收起了软萌甜的架势。
程战枫回转身来说道:“以后没有我的允许,绝对不可以再私自打开死室。你今天所看到的一切,也绝对不可以对外泄露。”
林漫从程战枫的眼神里读出了警告的意味,虽然她很想知道死室的秘密。但她在碰触到程战枫眼神的那一瞬间,便不敢再多问一句。程战枫身上散发出的威严与气场,令林漫不由自主的心生敬畏。不敢妄自挑战。
她立即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不说,打死也不说!谨遵领师的教诲!”
此时,程战枫抿的紧紧的嘴唇,终于稍微放松了些许,他走到了房间左侧那放有蓝色器皿的长条桌边:“新晋特工与领师的第一次见面,要完成一项任务。”
林漫忙不迭地点着头。
程战枫从其中一个蓝色器皿中取出一个如黄豆大小的椭圆形芯片,递到林漫面前:“这是同心芯片,是领师与自己的特工建立联系的纽带。在执行很多任务之时,通讯设施不方便使用,特工们就通过置入自己体内的同心芯片传递所在处境。”
林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回忆起当时康珀与她第一次见面之时,也将一个芯片置入在了她的手腕处。
“地鼠?”她思索着,脱口而出。
“地鼠只能追踪,信息的传递是单项的。而且当同心芯片置入到你体内之时,地鼠的芯片就自动失效了。”程战枫说道。
林漫撸起袖子,将白皙的手腕皮肤露出:“那么,现在就开始吧。
程战枫长长的睫毛扫过她的手腕:“既是同心,便需要你我的血液与之融合,将其激活。”
☆、同心
“是你自己来还是我来?”程战枫拿出一把匕首。
“我自己来吧。”林漫接过,迅速在自己的手心里轻轻一划。
鲜血,淌过了她白皙的皮肤。
“位置错了。是手背不是手心。”程战枫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林漫气恼,却敢怒不敢言。
程战枫二话没说,抓过林漫的手,在其手背上划下一道血痕。随后,他又划破了自己的手,将两颗沾满鲜血的椭圆芯片互换,放置在了必此的伤口处。
几秒钟后,林漫惊奇的发现,那同心芯片竟然在自己的手背上消失不见了。
“哇!它们融化了!”林漫惊呼。
“不是融化,是它们以特殊的方式置入了你的体内,在你我之间,搭建起了同心磁场。”程战枫一板一眼地解释道。
他从随身的口袋拿过一瓶药剂,又再次抓过林漫的手:“伤口要处理一下!”
然而,当他的目光碰触到林漫的伤口之时,他冷峻的眼眸里随即闪过一抹惊讶:她的伤口愈合能力竟然如此之强。
虽说伤及皮肤表皮的小伤,愈合程度不大容易被肉眼发现,但程战枫丰富的经验告诉他,林漫的伤口愈合能力,比平常人强一倍。刚才还在流血的伤口,现在已经开始结痂了。
林漫看着程战枫紧紧盯着自己的手,不由红了脸,将手迅速撤回。
她暗自在心里骂道:衣冠禽兽!表面装得不近女色,冷若冰霜,内心还不是和一般男人一样,拉着美女的手就不愿意放开。
程战枫微微楞了一下,随后他便猜透了林漫的心思,他冷峻的脸上瞬间浮上一股愠怒,将瓶中的药剂,一股脑地浇在了林漫手背的伤口之上。
“啊!好疼!”林漫重重地皱了皱眉头,一种无法形容的酸麻感向她袭来,以她的手掌为中心,向周身辐射。像是一股电流,在她的体内肆意游走。
“疼就对了。疼痛会让人将注意力集中在一点,而不会去想入非非......”程战枫冷冷地说道。
林漫紧紧捂住手背,她怨恨地瞪着程战枫:“你给撒了什么东西!这么痛!”
程战枫不语。他在等待着。
再过几分钟,同心芯片就要被激活了。
他计算着时间,低头摩挲着自己的手背,突然,那道殷红的伤口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蓝色的同心圆。就像是被纹身师刺在手背上的刺青一样。
“看清楚了吗?”他指了指自己的手背说道。
林漫赶忙低头去看,同样的,一个蓝色的同心圆赫然显现。
他与她的同心磁场,就此建立了。
“这......这......这......这也太玄乎了!”林漫惊讶的语无伦次,她越发觉得,天灿就像是一个神秘的小小国度,里面有太多的秘密和未知等待着她去发现。
“你站在这里别动。”程战枫吩咐着,转身向门外走去。
林漫还在低头研究她手上那个神秘的蓝圈,忽然程战枫的声音传入耳畔,近在咫尺,似乎他本人就在林漫跟前。
林漫震惊地抬起头,环顾四周,空空如也的房间,哪里有程战枫的身影!
“听得到就吱一声!”他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声源竟然是在她的身上。
林漫忽然明白了,她手背上那个蓝色同心圆,就像是一个人体传声筒,而刚刚置入的那颗同心芯片,恰好就是连接他们的一座桥梁。
她激动地对着自己的手背大喊:“领师!我听到了!我听到了!同心芯片,真的名不虚传!”
程战枫推门而入:“声音像打雷一样,自己暴露自己!记住,执行任务之时,只要低声轻语即可,无论天涯海角,我都能听得到。”
林漫的欣喜感余温未退,她转了转眼珠,嘴角扬起一个俏皮的弧线:“那么,平时我也可以利用同心芯片来呼叫领师您吗?比如,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我们可以说说话,讲个故事吗?”
说话、讲故事!程战枫心头猛地震了一下。这种字眼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那还是很多年前,在他小的时候,他睡不着就会央求着妈妈陪他说话,讲故事。
而今,只剩回忆。
他脸色一沉:“睡不着就出去跑步。同心芯片不是对讲机!我也不是你的男保姆!”
林漫吐了吐舌头,她看着程战枫那张似乎能结出冰渣的面孔,不敢再随便与他开玩笑。
他如同一座千年冰山,没有一丝温度,冷的让人难以接近。
伴君如伴虎,谁叫自己运气背,偏偏摊上这样一位领师呢。林漫无奈地撇撇嘴,为了化解这突如其来的尴尬,她耐着性子试探性地问道:“领师,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我一进门,便被墙上挂的这些照片吸引了,嗯,您也在其中。我看到这上面写着:天灿特工-蛟龙,在此之间,我知道天灿玫瑰和雄鹰的含义,您能解释下什么是蛟龙吗?”
程战枫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那一排照片:“蛟龙就是……为天灿基地做出过杰出贡献的人。你无需了解太多。”
如此明显的敷衍,林漫偷偷翻着白眼。
她不相信程战枫这个解释。但也不好在过多询问。
“唔……那么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开始训练了呢?什么时间训练呢?”
“……你的问题太多了!”
“啊!有吗?我保证这绝对是最后一个问题了。领师!”
“今晚,我房间!开始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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