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阔气。可见他的公司赚了多少黑心钱啊！”康珀啧着嘴巴说道。
林漫收回了简妍妍的微型对讲机，对她说道：“你现在回到你自己的房间去，敷面膜睡觉，忘记刚才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好的。”简妍妍如同机器人一般，“执行”着林漫的命令，转身走出了房间。
康珀目送着简妍妍离开：“她就这样回去了？”
“不然呢，你也想再□□她一回？”林漫轻声笑着调侃康珀。
然而，她看到程战枫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便知道自己失语，赶忙吐了吐舌头，闭上了嘴！
“抓紧时间开始吧。”程战枫冷着脸，眼神里飘过了一抹凌厉。
明尊静静地坐在沙发之上，两眼发直，双手整齐地放在膝盖之上，就像是小学生听老师讲课那般姿势。
“你听好，接下来，我们问你的问题，你要诚实的回答，不得掺杂一丝虚假！”林漫开始了她的“审讯”。
“好的。我绝对如实相告，绝不隐瞒。”明尊老老实实地答道。
康珀噗嗤一笑，他还从未见过这副熊样的明尊。平日里，他都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太子爷模样，如今真是风水轮流转！
“你如实相告：你是否认识已故的林氏集团的总裁林长风？”
“认识。”
“是否是你策划了车祸，导致林长风的死亡？”
“不是！”
林漫心头一紧，与程战枫对望了一眼。
“你与林长风的车祸是否有关系？”
“有！”
林漫觉得她身体中的血液全部涌上了她的头顶。她竟微微有些发抖。
“具体说说......”
未等林漫说完，程战枫抬手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我来问吧。你休息一下！”
他明白，这种询问无异于将林漫心里的伤口再撕裂一次，他，不忍再让她那样撕心裂肺的痛一回。
“把你知道的，所有与林长风车祸有关的一切人或者事，统统告知我们，不准有保留，也不准说谎。”程战枫死死盯着明尊道。
“好！”明尊面无表情地娓娓道来，“几个月之前，曾有一个神秘人通过暗网联系到了我，问我能不能在非洲弄到一种外界基本认为早已灭绝了的“宏腾”树的树木油。他知道，在非洲有一个小岛叫作“茂坎”岛，那里人迹罕至，但动植物资源却异常丰富，基本上濒临灭绝的物种在那个小岛上，都还能找到“存活”体，是地球上最后的一片“处女地”。但是前往“茂坎”岛，却凶险万分，一般人不敢轻易尝试，因为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来。因此，他便开出了高昂的价格，委托我代替他去执行此次任务，他知道我有地下劳务公司。我差人调查了那个岛和他口中所说的那种“宏腾”树的树木油，觉得可以一试，便与他签下了协议，派境外的工人过去寻那种树木油。我损失了十几名工人，才获取了少许树木油。”
“你这是草菅人命……”康珀在一旁听到，气的牙痒痒。
“那些工人基本都是走投无路，或者举目无亲才不得不贱卖自己的劳力。我跟他提出，我要一千万的丧葬费。不然他拿不到那些树木油。”明尊继续道，“出乎意料的是，他非常爽快的就答应了，立马就将钱打了过来。我觉得不可思议，便再暗中派人调查，后来得知，他是为了制作一种叫作X9 的禁药，这种禁药与另一种禁药一起服用，便可发生化学反应，生成剧毒，燃烧人的五脏六腑，致人痛苦的死亡。况且，还会产生酒精成分，是伪造酒驾车祸的最好助攻……”
林漫听着明尊的话，她的心在一阵一阵地绞痛：剧毒，燃烧五脏六腑！没想到父亲在生前的最后一刻竟是如此痛苦。
为什么，凭什么，他要遭受这些！
越接近真相，林漫的心就越疼。
她重重地蹙着眉头，大颗大颗的泪珠，无声地滑落在脸庞。
康珀的眼里，满是怜惜，他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林漫的肩头，无声地安抚。
“继续，我没事！”林漫用一只手支撑着桌子，此刻，她的腿像是被抽走了骨头，站都站不稳。
“他，是为谁制作X9？”程战枫再次发问。
“这个我不知道。”明尊道。
“那你和他签的协议呢？去拿出来！快！”程战枫厉声说道。
明尊顺从地站起身来，走进卧室，程战枫瞥见他的床头下方，放着一个巨大的保险柜。
明尊从里面拿出了一份文件，恭敬地递给程战枫。
三人再次凑到一起，仔仔细细地从头至尾研究着这份协议，然而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除了服务内容，佣金比例和免责条款，其他任何表明甲方身份的信息都没有。结尾签字人，对方草草地写了一个Y。未露任何蛛丝马迹，他，还真的是个神秘人！
“你当真不认识这个人或者知晓任何与他相关的身份信息？”康珀凶神恶煞地对着明尊吼道。
“不认识，不知道。”
“废物……”
正当三人再次陷入僵局之中，忽然，林漫的目光牢牢锁定在了这份协议的牛皮纸封皮上，这似曾相识，她隐约回忆起，自己之前见到过这种封皮，就是在父亲的办公室里。
林漫迅速的将封皮精致的折角（为保护内部文件纸页之用）打开，如果这种封皮，真的是她曾经见过的那种，那么，在右下角的折角之中，秘密，即将被揭开！
她迫不及待地，用微微颤抖的双手将封皮一角贴近眼前，她看到了：果真，就是它！
☆、人心难测
“怎么了？发现了什么？”程战枫眼见林漫骤变的神情, 上前一把扶住她，关切地问道。
康珀亦围在林漫的身边。
林漫使劲地眨了眨眼睛, 努力定了定神, 将那协议封皮的一角扯给程战枫和康珀看。
他二人凑近一瞧, 只见折角处用钢印印着两个小字，用肉眼几乎难以看到：姚氏！
再看协议签署人的署名, 也是一个大大的Y, 那无疑，是姚字的首字母。
“这种封皮，是姚氏集团总裁签署协议时才会用到的封皮, 在他之前与我父亲的业务协议中, 我曾见过。”林漫的声音剧烈地颤抖。
康珀与程战枫听闻，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 林漫与姚氏集团的继承人之间的爱恨纠葛。
孽缘难散，这话不假。
“如此看来，那个神秘人，应该与姚氏集团有着密切的关系。或者，他从属于姚氏, 或者，他受之雇佣。”康珀端详着牛皮封面的折角说道。
林漫闭起眼睛, 姚氏这个名字已经太久没有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了。
自上一次她以“婚礼”的形式报复了姚远以及他的父母，他们就再未相见。
她原以为，在未来的日子里，再不会想起姚氏、姚远这类的字眼, 然而现实残忍，查来查去，兜兜转转，居然，就那么巧，查到了姚氏的头上。
林漫顿时觉得气血翻涌：她与姚远相恋四年，差一点儿就成了一家人，恰是因为父亲发生了车祸，所以姚家才因此而毁了婚。现在想来，一切都事出有因，并非是因为父亲车祸身亡，姚家悔婚，而是这一切根本就是姚家所设的局，他们大费周章的制造了父亲酒驾意外的假象，然后顺势一并将他们的婚事否决。若非如此，林漫嫁进姚家，岂不是“认贼作父”，后患无穷！
世间最冷最狠的，莫过于人心，这句话对极了。
林漫抓起那份协议文件，就要向门外冲，她要去姚家，她要他们偿命，她要为父亲报仇！
什么法律，什么善恶，什么底线，她统统顾不得了，她脑子里就只想着一件事情：杀人偿命！
说时迟，那时快，程战枫抢先一步，在门口处拦住了林漫，或许现在林漫的理智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冲击的四散，但他作为她的领师，有责任与义务将她的理智拉回来。
“慢着！勿要冲动。”程战枫低声吼道，阻止林漫冲出门外，“仅凭一份牛皮纸封皮，还不足以构成充分的证据，这只算是目前锁定的一个方向。姚氏庞大，具体指向何人，作案动机为何？这些，你还都未弄清楚，怎可轻举妄动，打草惊蛇！”
他的话，句句在理。
“没错，林漫，如何行动，我们还需从长计议。况且，明尊那家伙就要进入昏迷状态了，你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要问的……”康珀也一并劝阻着林漫。
这一次，他和程战枫倒是达成了难得一致的共识。
林漫转过身来，眼里含着泪水，一边控制着心绪，一边凝噎：“对不起，是我沉不住气。我……想到我父亲，我就……”她说不下去，转过脸去抽泣起来。
康珀上前，给了林漫一个轻柔的拥抱。她难过，他的心也跟着一起难过。
程战枫依旧冷着脸，但他并未制止康珀的这个拥抱，他知道自己是不善表达之人，但或许这个时候，一个拥抱，能让林漫好受一些，那么，康珀这样做，自己没有理由阻止。
他面无表情地转过身，面向明尊，开口道：“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林漫受伤的那一次，碧胜花的毒剂，是你涂在狼牙梳之上的吧。”
“是！是我找人做的。既然想致人于死地 ，那就不要留后手 ，否则后患无穷。简妍妍太嫩，只想到借助于狼牙梳和影子颤杀人，我帮她上一道“双保险”。”明尊平静地答道。
“你你你你你说什么，林漫酒会那一次意外受伤，都是拜你们这对狗兄妹所赐？”康珀听闻，顿时火冒三丈，“我去你妹个双保险！你们这对人渣！”他怒目圆睁，一巴掌打在明尊的脸上。
一个红印赫然在他的脸上显现。
“我们亦不是兄妹，而是地下情人！”明尊又“诚实”地道出了更为惊人的秘密。
地下情人！程战枫和康珀全都惊呆了！他们足足愣在原地长达一分钟之久！
原来，他们的兄妹关系只是个幌子，旨在掩人耳目。这么多年，他们一直在天灿基地苟且！
“那我再问你，那碧胜花的毒，原本已经在天灿消失多年，你，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程战枫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惊讶，追问道。
他的担忧，不言而喻。
然而还未等明尊回答，邪魅的药效就已渐渐消失，明尊的眼睑上像是挂上了沉重的秤砣，仅仅两分钟时间，他就一头栽倒在地板之上，陷入了深度昏迷。
“他已经昏睡过去，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抓紧撤吧。”程战枫对林漫和康珀说道。
话毕，他便麻利地将明尊架到卧室，剥去了他的衣服，让他误认为是与简妍妍把酒言欢，沉睡于温柔乡了。
随后，程战枫又顺手从他的衣领上取下了录音笔，交给康珀。
“有了这两份罪证，足以将明尊和他那个□□的妹妹赶出天灿了！”康珀一边将协议和录音笔装进了透明塑料袋，一边快意地说道。
“别废话了，赶紧走吧。到我的房间里去商量下一步怎么做！”程战枫催促着说道。
刚进到程战枫的房间门口，林漫便急急地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去姚氏集团？”
“你想什么时候去，我都陪你！”康珀“义气”地说道。
程战枫皱了皱眉：康珀虽然对林漫足够义气，但有勇无脑！
他仔细回想着所有的线索，环抱着双臂，反复思量着。
“林漫，你先查一下目前林氏集团由谁负责日常的运营？和哪些公司有着密切的业务往来。我始终觉得虽然现在已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姚家，但我总觉得我们还遗漏了什么。这件事就这样下结论，未免有些草率。”程战枫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是，的确有一些不清不楚的地方，所以，我们才要打入姚氏，揪住他们问个清楚！”林漫似乎已经按耐不住，她第一次如此情绪激动地冲着自己的领师说话。
程战枫微微一怔，似是被林漫吓了一跳。
“我来查吧。会比较快！”康珀见这二人的架势，赶忙接过话头。
仅仅过去半个小时的时间，康珀那边便有了结果。他指着电脑的屏幕问向林漫：“这个人，你熟悉吗？据我的情报显示，目前这个人已成为林氏集团的法人，占股49%。”
林漫连忙凑过去一看：这不是父亲生前的秘书，张伯嘛。
怎么会这样？
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张伯就已经变更了企业法人，变卖了股份？林漫不相信，记忆中的张伯是父亲最忠诚的左膀右臂，只有他办事，父亲最放心。况且在她加入天灿之前，她委托张伯接管公司，他还推诿，不肯接受。
难道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吗？
林漫难掩心中的震惊：“你确定你的消息是准确的吗？”
“准确无误。”康珀一脸笃定。
康珀的话彷佛一道霹雳，在林漫的头顶炸开。将她的身体她的心，震裂成碎片。
曾经，她相信人心，经得住义与仁的考验，然而，今天，她却彻底看清了：人心，是最靠不住的。它真的会变，而且变得特别快！
“那，剩下51%的股份呢？”林漫问道。
“剩下的股份，是......是姚氏集团来控制！”康珀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说道。
姚氏控股林氏！
林漫在脑中迅速缕着所有的线索，她忽然就明白了：在自己加入了天灿之后，张伯便与姚氏达成了合作协议，现在的林氏早已不姓林，而是姓姚。张伯是最大的自然人股东。
利益面前，仁义值哪里值什么钱！
林漫苦笑：自己还口口声声要为父亲报仇，如今，父亲苦心经营的公司，被人那么轻易地吞噬了她都不知道。她算什么女儿，还报什么仇！她既痛恨张伯，也厌恶自己，悔不该将父亲的公司托付给他，她和父亲对他信任满满，然而他却恩将仇报。
忽然，林漫猛地抬起头，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父亲的车祸，是否张伯也是谋划人之一，仔细想来，姚家素日里与父亲走的并不是很近，只要为数不多的业务上的往来。然而他们那天又怎能得知父亲的行程，怎能那么顺利就得手！这分明就是有身边人里应外合。
父亲被出卖了！
“我现在就去找他，我要问问他，在我父亲的亡魂跟前，他的良心能不能安！”林漫咬牙切齿地说道。
她从口袋中掏出了程战枫送给她的“枫叶”匕首。
“走吧，咱们一起走。隐藏了这么久，今晚，是时候揭开真相了。”这一次，程战枫没有阻止。
三人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人皮易容术
“咚咚咚……咚咚咚……“林漫敲响了张伯家的房门, 几个月前，她才来过这里, 如今, 物是人非。
“张伯, 你在家吗？开门！我是林漫。“她大声叫门。
无人应答。
这时，隔壁的老太太闻声拉开了房门：“姑娘, 你来了。“老太太一脸慈祥, 和蔼可亲地说道。
“柳奶奶，好久不见，您知道这家的主人去哪里了吗？“
“唔……”老太太警惕地看了一眼程战枫和康珀, 随后将林漫拉至一旁, “这家的主人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前几日, 他的家人忽然现身，说要变卖这栋房子，这不，还叫我帮忙留意着是否有合适的买家……”
张伯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林漫心生疑虑，不过她转念又一想：他现在拥有一半的林氏集团, 就算是购入市区最繁华地段的一处豪宅，也不算难事吧。何必还留恋这栋小房子呢？
林漫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谢谢您, 柳奶奶，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您多保重……”
“等下，姑娘。“老太太拉住林漫的手，像是忽然间记起了什么, ”你等等 。“她转身走进了屋内。
半晌，她从屋内走出，随身还拿着一个黑色的名片夹，“他让我把这个给你。”老太太说道。
林漫愕然。这是两年前，林漫去法国游玩，给父亲和张伯带回来的纪念品。她一眼便认了出来。
林漫记忆犹新：那一次张伯笑得可开心了，说即使是他的儿子出国旅游，也没想起过送他礼物。
那时，他的初心尚未改变，那时，他和自己的父亲如同兄弟手足。那时，多好！
林漫接过名片夹：这名片夹，人家恐怕早就看不上了吧。不是物是人非，而是物非人非。
林漫收好了名片夹，与程战枫和康珀一并离开。
“除了家里，他还有可能呆在哪里呢？”康珀问道。
林漫思索了片刻，她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凌厉：“林氏集团。”
在昔日无比亲切与熟悉的“林氏”大楼门前，林漫微微驻足，这里曾经属于父亲，是他的荣耀与梦想。
林漫暗自在心里做出决定：她这一次，既要为父亲报仇，也要夺回公司。林氏终究得姓林。
“最顶层那间还亮着灯的应该就是董事长办公室了吧。”程战枫问道。
“正是！”
儿时记忆里，林漫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都是在最顶层父亲的办公室里睡着。有时睡醒一觉，已是凌晨两三点，她在朦胧中还能看见父亲伏案的身影！
董事长办公室已经近在咫尺，林漫却觉得心跳的厉害。
“嘭！”康珀率先推门而入。里面坐着的那两个男人，顿时神情慌乱地站起身来。
林漫看得清楚，一个是张伯，而另一个正是姚远的父亲。
这狼狈为奸的二人！
林漫觉得全身的血液全部涌上了头顶，她掏出了随身携带着的“枫叶”匕首，飞身向前。
“是你，你要干什么！”姚父此刻也认出了林漫，厉声喝斥道。他没有忘记就在几个月前，林漫在“婚礼”上让他们全家人颜面扫地的事情。
“冤有头，债有主。今天，是我的，我统统要拿走！”林漫毫不示弱。
“这是什么地方，竟由得你来撒野！滚出去。不然我要报警了。“张伯用手指着林漫骂道。
“呵……“林漫扬起眉梢，“张伯，你说这话真是说对了！我倒还真的想问问你，这里是什么地方，林氏究竟姓林还是姓姚！你要报警，好啊，正好我也要报警。你们狼狈为奸，谋害我父亲，这一条人命，你们二人统统有份！”林漫越说越激动，将手中的匕首重重撩在桌上。
“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你出去！”张伯的眼神里满是慌乱，他躲避着林漫的目光。
这一切都看在程战枫的眼里，似乎有哪里不对！他心细如发，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眸，他，看出了端倪。
“林漫，稍安勿躁！”他冷冷地抛下一句话。
随后，大步朝着张伯和姚父走去，长风衣的边缘随着他稳健得步伐左右摆动，唰唰直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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