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起来很甜.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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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穆又把夏初怀里的文件拍在会客厅里的办公桌上:“免了,他能看懂的策划案就六个字‘我,XXX,打钱’,你这策划也就唬唬他这种只能看懂六个字以内策划案的智障。宋老大花那么大力气打压你我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厂子那么大的问题,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想糊弄我还是你自己根本没看出来,浪费我时间。”

  被他砸在桌子上的文件有半打洋洋洒洒地飘落在地上,严穆自然不可能弯腰去捡,而是大踏步迈过文件,走到童琪身边才稍作停顿:“眼光和过去一样堪忧。”

  说完这句话似乎一秒钟都不愿意在这里多待,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等夏初和严穆走后,宋明骞才蹲下-身来把文件一张张捡起来,童琪看着他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眼前的大男孩儿可怜巴巴的。

  她蹲在他身边帮他捡:“对不起。”

  她该为她隐瞒和严穆的关系道歉,也该为严穆的行为和他道歉。

  没有任何人可以践踏别人的尊严,哪怕严穆是有钱,宋明骞也是在求着他投资。

  但厂子有问题也可以大家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说清楚好聚好散,更何况童琪不确定这份通过了时蜜的策划案到底是真有问题还是严穆单纯地逛到一半失去耐心,找碴走人。

  宋明骞从童琪手里接过整理好的文件,一起码整齐放回桌上:“是我该说对不起。”

  “小姐姐,我需要和你坦白一件事。”他回头凝视着童琪的眼睛,笑得很抱歉,“其实我第一次见到小姐姐不是在咖啡馆,而是在X大门口,我看到你从严总的车上下来。”

  严穆那辆骑士十五世在北京的纨绔圈里人尽皆知,因为其他人有钱也只是开奔驰卡宴迈巴赫,只有他和夏初会整天开着辆六米多长的防弹越野满街晃。

  宋明骞虽然在国外读了三年研究生,但他早就知道严穆,也知道他这辆车,看到童琪从车上下来,他以为她是严穆身边的女人之一,看穿着长相应该还是在X大读书的学生。

  “但后来我和你说相亲让你否决了这一想法对吗?”童琪对此并不意外,只是安静地听他说完,没生气也没难过。

  宋明骞点点头,有几分艰难地说:“嗯,严总的女人,哪怕是之一,应该也不会去相亲的……”

  于是宋明骞便又以为童琪是严穆和夏初的朋友,能够让两位总裁开车送她的重要朋友。

  “小姐姐,我承认,我们的相遇不是纯粹的偶然,我是跟着你走进咖啡馆的,就连我今天叫你过来也有严总可能会看在你的面子上同意投资的私心……但请小姐姐相信我,我追求你和这些无关,我是真心喜欢你,不然我就算再急着要投资也只会选择和你当朋友,我是那种奔着结婚谈恋爱的人,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话说到后面,宋明骞的声音已经因为焦急而有些沙哑了。

  童琪点点头:“嗯,我信了。”

  她的语气那么云淡风轻,宋明骞几乎以为她在说反话,刚要继续解释就见童琪摇摇头示意他听她继续说。

  “我相信你的话,因为如果你不是真心的,刚刚发现严穆不买我的面子,你应该不会解释,反而会回去找理由把我甩掉。”

  宋明骞张了张口,他有些不解,一般的女人听说正在追求自己的男人一开始的接近就是有预谋的,真的能够如此理智地分析一切吗?

  迎着他的困惑。童琪昂起头笑起来:“谢谢你愿意和我说这些,公平起见,我也想和你坦白一件事。”

  “我和严穆确实认识很久了,不过不是朋友那么简单的关系。我们在高中时期恋爱过三个月,三个月后他莫名其妙地和我说分手,我那时不懂,真的总在做他会回来的梦,还为此开始动笔写小说。”说到这里童琪的笑容里多了几分自嘲。

  “我花了十年时间把梦做醒,夏初在他的婚礼上把捧花扔给我,和我说有个人渣害我十年青春喂了狗,希望我以后狠狠幸福打他的脸。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终于开始接受家里的安排相亲,再之后的两年我们都没见过面。”

  “我以为我终于要淡忘对他的感觉了,但不知道最近是犯太岁还是怎么的,又开始和他产生交集,每一次交集我都在动摇,我迫切地想逃离这种感觉,却又没办法接受其他男人,直到遇到你。”

  宋明骞的眼睛亮了亮,听到童琪话音一顿,终是说出“你们有像处”这句话又暗了下去。

  “不过也请你相信我,我没有把你当成严穆替代品的想法,你和他也没那么像,我不知道我这个形容恰不恰当,你们就好像用同样的初始设定长成了截然不同的人。”

  当年分手时严穆和她说,因为经常混在一起才产生了在一起也不赖的感觉,但这样的感觉根本经不起时间的消磨。

  现在的严穆也是如此,听宋明骞的意思,他身边有很多女人在富二代纨绔的圈子里不是秘密,可能其中一个或几个还挂着他女朋友的名。可即使这样他也没打算和任何一个公开,每天该出去喝酒鬼混一样不少,他甚至不打算为了任何一个好好珍惜他这条命。

  说白了就是成长环境缺爱导致他也不懂怎样去爱别人爱自己。

  但宋明骞不一样,他的努力是为了让母亲过上更安稳的生活,他也会为了母亲善待自己,童琪很少看他出去应酬,和他们那个圈子的人去些不干不净的地方玩更是从没有过的。

  她拿养成游戏做比让宋明骞“噗嗤”一下笑出来。

  “小姐姐,我们这算彼此间没有秘密了吗?”

  童琪想了想:“算吧。”

  宋明骞把手放在她头顶,爱怜地捏了捏她头顶的丸子:“那我重新开始追求你好不好?”

  他望进她的眼睛里:“我试着把你从严总的怪圈里拉出来,你试着去接受一个没有严总那么优秀,但愿意为了给你幸福而努力的我,好不好?”

第17章

  宋明骞说:“小姐姐,我重新开始追求你好不好?”

  男人的语气虔诚真挚,童琪被他充盈着期盼的眼神望着,一时恍惚,也不禁笑了起来。

  “好呀!”她说,像是替少女时期的自己消除了一个遗憾。

  可待到宋明骞把她送到楼下,那份不真切的恍惚感散去,她决定还是应该和宋明骞说清楚:“你真的不会介意我短时间内依然会在你身上找严穆的感觉吗?”

  宋明骞笑着摇头:“小姐姐也说过了,我和严总不同的地方同样很多,这样你还愿意接受我重新开始追求你的提议,说明你也是有一点喜欢真正的我,这就够了。”

  “来。”他对她伸出手,“我把小姐姐从怪圈里拉出来。”

  童琪还有点犹豫,他已然突破她的领域,牵过她的手。

  两个人手牵手来到童琪家门前,然后童琪在包里翻钥匙,宋明骞就在一旁宠溺地看着她。

  一门之外的地方,严穆仿佛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一个没有她的世界。

  “亲爹,你悠着点别砸门,人家没进屋呢!”夏初从他身边溜达过去,不咸不淡地开口。

  严穆立刻火了:“他还想进屋!他凭什么进屋!谁给他的勇气进屋!信不信我今天晚上就签梁静茹,让她再写首歌叫勇气没了!”

  “……”

  幸好宋明骞只送到门口,不然夏初怕他真会冲过去把门凿开和人拼命。

  夏初平时任他胡闹很大程度是因为觉得他这么作根本没几天好活,连医生都一再下过通碟,说他继续这样往死祸害自己活不过三十五。

  再不可理喻也是一起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兄弟,别人能不管他夏初不能不管,他得让他最后这几年活得舒坦点。

  可说句实在的,严穆落到如今这个境地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夏初并不认为可以放任他继续破坏童琪的幸福。

  “你说厂子有问题,真有还是假有?”

  这话严穆不爱听,他把茶几拍的咚咚作响:“你什么意思,你也觉得我故意找他碴?我想摁死他直接就能把他摁得再无翻身之地,他够资格让我费劲找碴?”

  夏初没理他的骂骂咧咧:“但其实问题不大,至少对于你来说拉他一把挺容易的,对吗?”

  严穆一下子接不上话来,夏初见状便点到为止,拍拍他的肩膀先回家去了。

  夏初走后严穆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想了很久,发现自己不但帮宋明骞一把的能力有,就算帮他从宋家那群草包手里把家业夺下来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他又想到,他从靠捧红夏初发家到现在一路走过来,没让任何人帮也没借任何力,宋明骞做不到就说明他还是不行。归根结底,他不会把童琪交到一个还不如他的人手里。

  于是他没有联系宋明骞告诉他厂子的问题在哪,也照例让夏初派狗仔去跟踪人家约会。

  他这副老子就是要棒打鸳鸯就是没错的模样让一直跟着他的夏初和偶尔跟着他的徐朗都方方的,简直随时担心宋家老三要凉,却又不敢光明正大地触他逆鳞,拿出他们那个阶层谁都不差的两千万来帮一把。

  幸好宋明骞自己争气,他很快发现是税出了问题,按照目前的税收标准,厂子一直有偷税漏税的行为。

  宋明骞在国外呆了三年,对现在国内的珠宝行业的税收不太了解,时蜜当时也只是看了他的策划案,没看厂子的具体财目表,才叫这个问题漏了过去。

  五六年的税是一个大数目,以后想要合法经营就要先把税补齐,如果让投资人短期内见不到补齐了税之后的可观利润回报,很难找到一个愿意出钱帮他们补税的冤大头。

  宋明骞便着手更改了厂子的发展计划,把原本转亏为盈的周期缩短,也在策划案上明确标注了税的问题和解决方案,做完了这些他和童琪说,决定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他要再去找一次严穆。

  “严总真的挺厉害的。”宋明骞并不吝啬于在童琪面前去夸奖严穆,“我看了那么久没发现问题,其他人看了挺久也没发现问题,我大哥还以为只能四处靠关系才能拦我的路,他随便翻了翻财务报表就看出来了。”

  童琪听他这么说,心里有一点莫名其妙的五味陈杂。

  严穆很厉害,这点她一直知道。

  读高中的时候跟着他混的夏初混得科科一二十分差点高中没毕业,带着夏初混的他还能次次在年级里名列前茅。

  老师们有意把他当清华北大的苗子来培养,都没想到他会自主招生去了中戏学导演,用了两年时间让原本只在剧组跑龙套给人当武替的夏初拿下金像奖红透大江南北,然后一边用第一桶金着手做投资,一边靠一部毕业作品拿下了当年金鸡的导演处女座奖。

  他这人已经不能用完美来形容,得用邪门,以至于有些公众号结合他后来的经历编造他是养小鬼被反噬,结果毫无疑问让他的老婆粉们手撕得干干净净。

  童琪也不信他会碰那些东西,因为别说鬼神,他连身边的人都不会依赖,要是他愿意多靠近她一点的话……

  这个念头刚起,就让童琪自己浇灭了,她对宋明骞说:“那你加油,我也要去码字了。”

  然而放下电话坐在电脑前,却半个小时没有敲完一句话。

  她突然冒出一个很可怕的想法,她有点喜欢的到底是宋明骞这个人,还是如果严穆愿意和她分享一切,他们能够一起一路走来的可能?

  ……

  当宋明骞厂子的策划案第二次出现在严穆的办公桌上时,他几乎要用这份文件砸人了。

  “我亲自去调研过认为不行的东西再给我看一遍,谁负责审的第一次,是他瞎还是想让我瞎?”

  项目三部的周光伟颤颤巍巍地被他吼进来:“严总,是这样的,您上次说过的问题宋明骞已经在这一版策划案中改进了。方案我检查过了,也让手下的调研人员又去调研了一遍,我们都认为用这版改革方案能够实现宋总承诺的半年内扭转亏损局面,一年内实现盈利……”

  “够了!我决定过不投的项目就是不投!项目三部整个都不想干了是不是?”严穆直接打断他把策划书摔出去,“再让我看到关于这两个厂的东西全给我滚蛋!”

  周光伟也是被宋明骞说动了,再加上真心觉得这一单有赚头,但一点都不想为了一个项目丢工作。他急忙弯腰收拾文件,生怕严总再多看一会儿更不高兴当真让他滚蛋。

  可他才刚弯下腰,一只手就先他一步一张张把文件捡起来。

  正好来找严穆的夏初在周光伟惊悚的注视下又把文件放回桌上:“严总今天心情不太好,剩下的我和他说吧,你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

  周光伟如获大赦,立刻猫着腰退出办公室,几乎在他关上门的瞬间就听到里面传来绝对不是和平交流的声音。

  严穆和夏初像高中第一次见面时一样打在一起。

  除了平时闹着玩,他们已经有十多年没像这样对彼此下狠手了。

  夏初是因为从小瘦瘦小小长得像姑娘,家里怕他受欺负早早给他报过各种跆拳道空手道泰拳班。他在这方面争气,各式各样的奖项拿的不比他后来当演员少,可他也不敢真惹急了严穆,严穆这货急起来不要命。

  今天夏初好歹仗着体力优势和比严穆多一只手把他按住了。

  “现在你能好好听我说句话了吗?”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放松丝毫,“你要是从一开始就好好听别人说话至于落到今天这个下场吗?”

  严穆让他按在办公桌上,打红眼一般看着桌边那打文件。

  他听到夏初说:“严穆,你这辈子就这样了,怨不得别人,全是你自己作的。但你要真心为了童童好就设身处地为她考虑一下,她今年29岁,为你蹉跎了整整十二年。她不欠你的,全是你欠她的。”

  “我一直在为她考虑,我只是想在我死之前把我欠她的还清。”严穆带着一丝被戳穿的恼怒恶狠狠地看着夏初。

  夏初讽刺地笑了:“你怎么为她考虑的,当年连个像样的理由都不给就把她甩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捧我?因为我高中的时候喜欢过童童,你想着如果之后童童不原谅你,就养我这个老实人给她当备胎!看如今这个架势,我得庆幸我当龙套那会儿就移情别恋了,你嘴上说希望童童幸福,实际上她身边的男人你总能找到不如你的理由往死怼。”

  发觉严穆卸了反抗的力道,夏初松开手把策划案扔给他:“策划案看过了吧,找不出毛病了吧,人家宋明骞哪不如你?除了作死没你厉害哪都比你强!”

  见他不反驳,夏初索性将话挑明:“人家懂什么叫韬光养晦,没十八岁那年就为了争口气和家里闹掰,没收入没奖学金的日子吃泡面都得赊账。”

  “人家懂怎么保护家人,所以他妈还活得好好的,你读高中那会儿要不是铁了心和你爸对着干,天天在外面鬼混不学好,你妈能一点安慰都得不到抑郁症越来越严重最后跳楼自杀吗?”

  “人家懂怎么和喜欢的人相处,你以为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让她参与就是保护,你明知道童童更愿意陪在你身边,哪怕过得苦一点,她就是觉得你迟早还要从商为了能帮上你的忙大学专业才选的金融。”

  “人家也懂爱惜自己,为了谈生意一排白的一口气干了的事你干过多少次,第一次喝到胃出血你大学还没毕业,要不是那些年把身体作成这样,光让车压一下你都不至于这么惨。”

  “还有你后妈当时为什么要雇人撞死你,因为你把她往死路逼,你觉得你妈是被她和你爸逼死的,所以你不把他们逼死也恨不得让他们全家卷铺盖乞讨。你厉害,被车撞个半死第一时间不想打120,反而开录音录证据。最后你是把你后妈弄进监狱,你现在比你爸还有钱,为了讨好你,他把惹过你的亲闺女都发配到北欧小国啃土豆,但还有用吗,你不一样是个活不了多久的残废吗?”

  “严穆,你这真的叫嫉妒。”夏初叹了口气,“你嫉妒怎么没选那条和宋明骞一样的路,但是太迟了,你回不去了。”

第18章

  这些话夏初从来都没对严穆说过,因为太残忍了。

  但今天他不得不说,他怕再不说,严穆到死都偿不完对童琪的债。

  “如果你是我,你现在会怎么做?”沉默半晌,严穆突然抬起头,很平静地问了夏初一个问题。

  夏初稍微一愣,很快回答:“在活着的时候帮宋明骞把他家那些破事铲了,看童童风风光光地嫁个好人,反正你死后财产都记童童名下,宋明骞就算当了宋家的家也不怕他以后欺负童童。”

  “好。”严穆重新把那份策划案拿到眼前,“就按你说的办。”

  ……

  严穆同意对宋明骞的那两家厂子出资,不仅如此,还在初始金额的基础上追加了三千万。

  五千万的投资足够一口气将厂子带入正轨,宋明骞很开心地和童琪分享了他的喜悦:“小姐姐,这次真的要谢谢严总了,我爷爷听说我用这两个厂要到了严总的投资也很震惊,还是第一次,我发觉爷爷正视我了。”

  童琪很想和他一起开心,但一想到这件事还和严穆有关,她就有点笑不出来。

  “小姐姐,为了庆祝事件圆满解决,你愿意出来和我吃顿饭吗?”

  宋明骞终于兑现了他说要请童琪吃饭的约定,在他和童琪相识的一个月后。

  他把用餐的地点选在了一家可以俯瞰北京夜色的三星米其林餐厅,餐厅的菜品和环境都无可挑剔,当然食物的价格也十分好看,充分叫童琪体会到了什么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再落魄再在家里不受宠,宋明骞也是个名副其实的豪门子弟。

  童琪把这个想法开玩笑似的说了,宋明骞立刻开玩笑似的回:“那小姐姐有没有嫁入豪门的打算?”

  童琪让他的直白吓掉了叉子上的小黄瓜,看她反应这么大,宋明骞才摆摆手让她别害怕,说他现在事业刚刚步入正轨,她也还没完全从怪圈里走出来,所以他不介意再等等。等他的小姐姐愿意真心实意地接受他,他也稍微缩短一点和严穆的距离,那时候再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他话语的每一分都在为她考虑,可越是这样,童琪越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她真的能真心实意地接受宋明骞吗?

  宋明骞以为只要陪在她身边,她心里留给严穆的位置总有一天会被他取代,毕竟任何没有继续存续的感情都会随着时间流逝消糜。

  然而事实却是严穆用三个月换了她十二年,无论曾距离多远,什么时候他再稍微靠近,她都会义无反顾地追上去。

  她曾经在知乎上关注过一个问题,有个忘不掉的前任是怎样的一种感受,其中一个答主说,大概就是会想方设法知道关于他的一切,即使知道他的生活里再也不会出现我了,还是想知道他今天过得怎么样。

  童琪一开始还会自我欺骗严穆那么有名,她关注他和广大吃瓜群众没有区别,但广大吃瓜群众不会从来不点赞不转发,只默默把那些微博看了一遍又一遍,更不会因为一些不辨真假的动态心绪浮沉。

  这份十二年未曾消减的心情,她不确定未来要用多久才能彻底放下,甚至不确定她会不会有真正放下的那天……

  那么她现在让宋明骞抱着期冀等待就是不公平的。

  精致的佳肴吃在嘴里味同嚼蜡,童琪终于放下餐具:“关于我们两个的事,我能和你再谈一谈吗?”

  宋明骞体贴地点点头:“小姐姐想说什么我都会听的。”

  他凝视着她的目光温柔又专注,童琪忍不住心里一酸,她真的不应该在没看清自己内心的情况下招惹一个这么好的人。

  童琪抿了抿唇:“我应该走不出那个怪圈了,你也别等我了,好吗?”

  她还是决定和宋明骞把话说开。

  她说,对不起,是我弄错了对你的感情,当年严穆莫名其妙地把我甩了,我心里面一直藏了一个假设,假如他愿意和我分享一些他的事,或者我能再强大一点帮得上他的忙,我有没有可能陪他一路走过来。

  我一开始也很困惑,为什么会不排斥你的靠近,明明你们也没相似到足以混淆的程度。我以为我是要走出来了,你也是那个能带我走出来的人,但我想了很久,发现不是这样的。以我这种状态状态,继续拖着你也只会是拖着你,这对你来说不公平,所以你别等我了,好吗?

  宋明骞的笑容在她试探的问话中慢慢冷却在脸上。

  他沉默了片刻,片刻后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你是觉得我连做他替代品的资格都没有吗?”

  童琪被他猛地扬高的音调吓了一跳,急忙解释:“不是的,我没想过拿你当替代品。”

  宋明骞似乎这才意识到他刚才的语气不妥,深吸一口气恢复几分原本的温柔:“那我为什么不能继续等你,小姐姐如果真的放不下严总,我不介意你去找他,哪怕等他死了你失去依傍再回……”

  他好像完全失措起来,短短几句话内两次失言。

  童琪原本想等他冷静下来再好好谈谈,听到他说起“死”这个字眼却是真的恼火了,仿佛触到了她最难接受的某个点:“宋明骞,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严穆才三十岁,他是身体不太好,那是因为他一路走来经历了很多你难以想象的东西。他才刚刚苦尽甘来,他会慢慢学会怎样认真地爱一个人,就算那个人不是我,你怎么能说他……说他……”

  童琪实在不想重复那个字,抓起一旁的包,头也不回地离席往门口走。

  宋明骞比她腿长,加快步伐在她即将出门时扯住她的胳膊:“对不起小姐姐,我没有咒严总死的意思,我是太着急了,我只想表明不管多久我都愿意等你……”

  童琪被他拉扯着,不得不顿住脚步。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我不在意你现在想着别人,你可以想,想够了再回来找我,这是很动人的话语。可一想到他这份等待架构在的什么样的假设上,她就一秒钟都不想在他身边多待。

  “宋明骞,请你放开我。”这是她认识他之后第二次连名带姓地称呼他,“你一定不要等我了,这样的等待,我消受不起。”

  ……

  童琪是一个人回到家的,不管宋明骞再说什么,她都没要他送。

  回家的路上她把计程车的车窗摇开得很大,妄图用车速带来的风将眼泪吹回去,可还是下车付钱时才发现,泪水已经爬湿了满脸。

  她不是为宋明骞哭的,她是因为想到了那个可能,那个未来她彻底放下他的可能。

  她虽然平时气急了也骂过严穆迟早把自己作死,但那都是不走心的气话,哪怕他们不在一起了,她也希望他活得好好的,长命百岁那种好。

  最好再能出现一个足够优秀的女孩儿,教会他怎样珍惜自己怎样好好爱人,那时她一定放手祝福,而不是他以其他极端的方式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她一路抹着眼泪上楼,走到拐弯处,啜泣着从包里翻钥匙。

  她的包一直很大,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多,摸着黑光凭触觉找不到,她跺了跺脚震开走廊的声控灯。

  可没等她再低下头去,就在走廊的尽头看到一个原本隐没在黑暗中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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