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确实有些小打小闹,比如网上有人传严天华以他名义配比的那些钱根本没落全在他自己手里,大部分都记在严穆名下。
说白了是这对父子拿股票套现做扣赚黑心钱,不然严穆怎么可能短短几年赚了别人一辈子都赚不来钱。
证据就是严天华跑了这些天,你们看夏初身边那个新助理是不是严穆他弟严筝,如果严穆真和严家断干净,严筝可能跟着夏初当助理吗?
这时就看出严穆左手娱乐圈右手金融圈的好处了,没等这类言论扩散,他和夏初的粉丝就自动自觉地下场撕干净——我们严穆小哥哥本来和弟弟关系就不差,之前带初爷和弟弟一起吃饭又不是没被拍到过,但这能说明小哥哥和严天华关系也好吗?这两年严天华出来炒作公开道歉多少次,你看小哥哥理过他吗?
“其实我理过,”严穆对这届粉丝的战斗力很满意,“有次被媒体问烦了,我直说让滚他MB,不过夏初觉得我爆粗毁人设,这段掐了没播。”
“……”
针对夏初这种作为艺人把自己人设造稀碎,却靠卖合伙人人设赚钱的行为,她已经槽多无口了。
还有严天华欠下债的那些银行和资管机构,不知是谁探到严穆还是拿出过五千万的消息放出风去,真的有些拎不清的债主派人跑到严穆这里要钱。
可那时严穆以融资的方式拿钱是因为严筝被他们扣下,现在严筝整天跟着夏初蹭红毯蹭机场,那么大的曝光量根本不可能再有敢光明正大动手的人,已然无所顾虑的严穆便选择了先礼后兵的处理方式。
让人先礼貌地告诉你我们严总没义务替严天华还钱,如果你再执意赖在这儿不走,别怪我们直接报警。
要说凭这些小手段能把严穆怎样,不用严穆和夏初安抚,童琪自己都知道不可能。
为了让时蜜放心,最主要的是也陪她把这段失恋期熬过去,童琪基本每天都会打电话给她,要是赶上周末还会去她那里陪她小住两天。
让她宽心的是,时蜜好像真的没受到太大影响,照例每天忙工作做项目谈客户。
只有当她去到时蜜家里,不止一次听时蜜午夜梦回叫着杜弘林的名字哭醒,也拒绝了她和严穆说的要杜弘林多付出点代价的提议,才叫她意识到她这位闺蜜对于被劈腿分手这件事,绝对没有表面上的那般云淡风轻。
“小蜜,要不你请个假休息一段时间吧。”童琪是真的挺担心她这个状态的,“我们挑个你想去的地方,我陪你一起出去看看玩玩散心。”
时蜜每周末要她陪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再加上杜弘林肯拿那笔不菲的分手费,房子也答应折现想想就知道不是出于自愿,哪好继续给她添麻烦:“不用了,我哪有那么脆弱,再说我手头好几个项目进行中,就算休假也得等我把这边的工作了一了。”
童琪还想说什么,可是被时蜜接下来说的话打断了。
时蜜告诉她,她已经找到了新房子,很感谢她和严穆愿意把房子借给她这么久,等那边的租房手续走完,她就可以收拾东西搬走。
“小蜜,房子你一直住也没关系,反正我们家就那么几个人,你不住空着也浪费……”
童琪是真的这么想,但话说出口也明白以时蜜要强的个性,她一定不会留下来。
“有时候觉得你们这样的人活得真累。”这天晚饭时间,童琪和严穆提起这件事时还在感慨。
“我们这样的?”严穆听出她话里有话,“不是说时蜜吗,怎么又扯到我身上?”
童琪一下一下戳着碗里的米饭,小圆脸被一口气撑得鼓鼓的:“就是活得那么要强干嘛呢……诶严穆,你有没有想过,有时候困难把你击倒可能根本不是为了让你重新站起来,就是为了告诉你躺着挺舒服的?”
严穆被她逗笑了:“你说夏初那种?”
虽然是十几年的兄弟,但夏初和严穆完全是两个极端,从上高中的时候就是如此。
严穆是各方面都出类拔萃,夏初则一直处于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状态,不以没文化为骄傲自豪就是他最后的底线,对人生起落落落落也看得很开,要不是一直有他在身边影响,严穆真的有可能自暴自弃把自己作死在三十岁之前。
想到这里,再想到童琪最近一直在担忧的事情,严穆突然有了法子,他觉得也许可以把夏初弄来给时蜜熬一波鸡汤,告诉她有时候别想那么多,单纯地活成一个智障,运气就不会太差。
和童琪商量之后,他们决定以给时蜜践行为由,在她搬走的前一天带夏初过去溜溜。
考虑到夏初好歹是个有老婆有孩子的人,被他俩单独引荐去跟个妹子见面不好,严穆又顺带捎上徐朗,当然事先有特意叮嘱过他别看见人家姑娘好看就瞎撩,时蜜不会拿感情开玩笑,和他这种女朋友换得比衣服勤的花花公子不是一路人。
“我至于吗我,说的我跟个见女的就上的禽兽一样。”徐朗是对待感情不认真,但他也从没掩饰过自己的不认真,和那些交往过的网红无非一个为才一个为色各取所需,“再说搞投资的女生能有多好看,这两年我也跟着你各大投资公司转了一圈,长得好看就有人投资不用自己搞了。”
等见到时蜜真人,他立刻换上一副果然如此的嘴脸:“我就说搞投资的女生都不好看吧,我的妈这眼镜哪个年代的,土得我奶奶都瞧不上,怪不得让人甩了,不行不行,夏初你快过来给我洗洗眼睛。”
夏初对他的话没有异议,见惯了娱乐圈里的美女如云之后,童琪和时蜜这种素面朝天土滋土味的美根本欣赏不来。
立刻绿茶婊上身一样入了戏,摘下墨镜撩了撩头发,凑过去一张白玉无瑕雌雄不辨的美人颜。
“是不是还是你初最好看?”夏初朝他抛了个媚眼。
徐朗竖起大拇指:“对!女朋友就得找我初这样的,肤白貌美大长腿,撒娇卖萌会哄人!”
“严穆觉得呢?我好看不?”成功被徐朗夸好看的夏初把胳膊肘往严穆肩膀上一搭,下巴颏也垫过去。
严穆可没徐朗那么好的兴致:“滚蛋,你好看个屁!”
童琪:“……”
这三个人到底来干嘛的,熬鸡汤变成毒鸡汤和炫颜就罢了,她还在这儿呢,夏初你婊得这么由内而外天人合一真的好吗?
“小蜜……”她是习惯了,但怕时蜜把这三只当蛇精病,可当她小心翼翼地望过去,居然发现时蜜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徐朗,漂亮的狐狸眼里染上了一层明灭的雪光。
“这可不是我故意的诶!”徐朗也注意到时蜜在看他,得意洋洋地和严穆撇清自己,“都怪少爷我魅力太大,走哪都吸引小姑娘目光。”
说完还对时蜜刻意挑了挑眼梢卖了个骚:“本少爷选女朋友眼光挺高的,必须长得好看,但你也别灰心,你看脸是差点,腿还挺不错的。”
他这句话也是开玩笑,平时和严穆夏初厮混的时候三个人抬杠互损是常态,但时蜜毕竟和他们不熟又是女孩子,严穆刚要替徐朗解释一下,没想到时蜜听到这句话不怒反笑。
“严总,你记不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那时时蜜还没从杜弘林的公司离职,她还日夜周旋于性情各异的投资人中间,而严穆绝对是其中最让人抓狂的一位。
先是以身体抱恙为由推脱了半个月,半个月之后终于肯赏脸见面,却是约在了三里屯最大的一家夜店,自己喝得烂醉不说,身边的人正是周身充斥着花花富二代属性的徐朗。
时隔一年,这个人居然在不同场合给了她相同的评价:腿不错,但脸长得什么玩意。
第45章
时蜜和童琪说过这次不愉快的会面, 又在一起之后童琪也拿这件事敲打过严穆,问他那次见时蜜到底领的是谁, 居然和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子说这种不着四六的话。
只是严穆身边这类喝点酒爱拿嘴巴撩骚小姑娘的朋友太多, 要不是童琪提起来他都不记得过去见过时蜜,更不会记得究竟是哪个替他做了得罪媳妇闺蜜的缺德事。
没想到今天倒是揭秘了, 在这个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的情境下。
“咳咳,其实我就随口一说。”真冒犯到人, 徐朗也觉得不太好意思, “都是开玩笑。”
毕竟是严穆的朋友,时蜜也没打算揪着事情不放, 就礼节性地笑了笑, 算把这件事过了。
既然是践行, 饭菜肯定不能再像平时家常那样随便做做。
童琪手艺不错, 也做好了今天小露一手的准备,没想到临进厨房的时候被夏初抢了先,大影帝把头发一扎围裙一系:“有哥在还轮得到你吗?让你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文武双全。”
童琪只能又坐回来无奈地摊摊手:“人家是专业的, 没我事了。”
这句话不是恭维,想当年夏初在他老婆怀孕的时候货真价实地停工了半年,一开始给顾亦晗气坏了,我迫于敬业不想给剧组添麻烦停工就罢了, 你也一起停想让我们的孩子生下来喝西北风吗?
当然凭两个人的财力储备喝西北风是不可能的, 顾亦晗是心疼夏初失去的机会。
那时才刚拿了金鸡奖的夏初片约不断,娱乐圈本来就是个会不断有新鲜血液注入的地方,真停工半年得受到多大影响。
结果夏初谈恋爱以来第一次没听他老婆的话:我本来也没多喜欢演戏, 一开始是因为建筑工地不供盒饭剧组供,所以我才没去搬砖来跑龙套,我只喜欢你呀!结婚的时候我不就说了吗,以后以你的事业为主,你喜欢演什么演什么,那种不卖座文艺片也没关系,反正我老婆是艺术家,我的存在就是为了给你的艺术道路赚取更多需要的铜臭。
“然后他就开了个直播号,每天直播给老婆做各式各样的营养餐,那半年打赏加上网站的签约费大概两个亿吧。”
童琪给时蜜科普这段过往是有目的的:“小蜜,你以后再找对象就照着夏初这种类型的找,爱老婆顾家的男人财运不会太差。但我就不让严穆给你介绍了,他那些朋友里靠谱就夏初一个,也不知道一群人渣里怎么就能有一个出淤泥而不染。”
她这句话不但把徐朗骂进去了,顺带严穆都别想往外摘。
严穆皱眉:“他财运不差是因为他糊成狗我都养着他,要不是我他现在没准在哪个工地搬砖。”
徐朗也在一旁加缸:“就是,而且夏初这样的男朋友哪有那么好找,我想找夏初这样的女朋友还找不到呢!”
他说完这句话意识到了似乎哪里不对,因为童琪和时蜜看他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基佬,急忙矢口否认:“不是,我是直的,就是说这个意思。女孩子嘛,当然长得好看最重要,没必要读多少书会多少东西,傻傻的反而可爱,再会撒娇卖萌做饭好吃,你看夏初和这些条件就差个性别,严穆不也乐不得地养着嘛!”
于是童琪和时蜜又齐刷刷地把看基佬的眼神转移到了严穆身上,气得他一脚踹在徐朗小腿上:“你特么能不能嘴上有把门,会说话就说,不会说闭嘴。我养他明明是为了衬托我英明神武的,别逼我把你喜欢跟着我俩混的原因说出来。”
听他这话倒把童琪的好奇心勾起来了:“说说呗,我也挺想知道的,为什么呀?”
她这么可爱,严穆怎么可能拒绝她的要求,当机立断把徐朗之前追过顾亦晗,但是被顾亦晗以我喜欢穿裙子好看的男人为由拒了,他不死心继续缠上来,结果慢慢发现这个穿裙子好看的男人的确比大多数穿裙子好看的姑娘还好玩的事情说了。
这让时蜜再一次感慨了一下男人友谊的神奇,之前只听说夏初追过童琪,没想到徐朗还追过顾亦晗,原来从情敌变兄弟的操作,可以玩得这么普遍吗?
等夏初做好了饭菜,人从厨房里出来,三个人才是又一次刷新了时蜜的认知。
别看夏初秀气得跟个姑娘似的,但惹急了各种卧槽泥马靠你姥姥老子日你,严穆也好不到哪去,长着一张清冷霸总的脸,该给夏初怼回去一点都不含糊。
童琪给她解释说这俩人读书的时候就不是什么省心的主,逃课打架惹事年级出名,后来他们一路走来也不是一开始就有钱,着实在社会底层吃了好长时间的苦,所以才和从小就有钱的富二代徐朗不一样,他在三个人里总是还不上嘴挨怼得那个。
吃过了饭,徐朗可能被怼久了想找回点面子,便提议不带严穆的打麻将。
“带严穆没办法玩,他那脑子不是人脑子,牌都能让他算出花来。”
他这么说严穆不可置否,之前和那些狐朋狗友们一起出去玩的时候也打过麻将,但只要有他在,其他人全能输得裤衩袜子都不剩。
演变到现在,打麻将这种凡人游戏已经把他这个神仙剔除在外,他轻易不下场,一般只是作壁上观,偶尔从上帝视角观摩一下夏初的牌,见识下人类智障的极限。
果然,一听严穆不参加,除了严穆之外带不动他,担心自己输光头发的夏初有点方,在确定童琪更偏向时蜜这个闺蜜,人家两个铁定一伙之后谄媚地望向徐朗,卖萌求带的意味不言而喻。
徐朗其实一点都不想带他,因为如果说严穆是神,夏初简直是严穆的对立面。
脸黑手气差也就罢了,那个高考数学三十二分还有二十分是因为选择题全选C拿到的脑子根本不能指望他算牌,带着他和别人打麻将基本相当于送钱,直到他发现童琪和时蜜手法都不熟练……
“来来来我初坐过来,好好求求你徐哥哥,哥哥带你装逼带你飞。”
天大地大头发最大,夏初立刻丢弃所谓的面子,乖乖坐在徐朗身边叫了声哥,叫得徐朗眉开眼笑夸了句“我初真可爱”。
接下来的第一圈麻将,徐朗和夏初两个人简直让童琪和时蜜充分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男人的劣根性。
原来只要足够可爱会撒娇,男人这种生物真的可以不在乎你脑袋好不好使,学历高不高,甚至在不涉及深入交流的时候,连性别都可以妥协一下。
夏初那真的是在打麻将吗?他全程只是在哄着徐朗开心啊!
比如徐朗吃张牌,他眼里闪烁出亮晶晶的小星星;徐朗拆了童琪这边的对儿,他歪着头鼓鼓掌;徐朗就差一张胡牌,激动地喊了句“听”,夏初做出一副双手捧心的崇拜样子:“哇,徐哥哥你好棒呀!”
影帝大大这辈子就是戏足,你想要的样子我全能演出来。
就这样,徐朗愉悦地带着夏初赢了两局,一时间飘飘然起来。
“时蜜是吧,我和你说,女人不需要太强的,你那么强怎么给男人表现的机会,你看我初多乖,这才叫女人味。”
他这种说教听起来怪怪的,时蜜已经不想就前半句进行反驳了,只针对后半句黑人问号:“但他不是个男的吗?”
徐朗似乎这才回味过来:“啊,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反正你的事我也听说了,该学的就学着点,你说你好歹是个女孩子,长得没夏初好看就算了,性格还没他可爱就是你的不对了。”
时蜜对他这副论调哼笑出声,然后和童琪对视一眼,直接把自己那副牌扣在桌面上,从中抽出一张看都不看地打出去:“四条!”
话音刚落,童琪把牌向前一推:“不好意思,胡了。”
……
以此分割线,时蜜和童琪真的是照着让徐朗和夏初输没裤头的路线,一次没再让他们赢。
本来嘛,时蜜和童琪就是学金融的,中财的金融系高材生,算的明白股票的杠杆配比不可能算不明白牌。
尤其是时蜜,她当年变态到和数学有关的科目基本都能拿满分,别说徐朗还带着一个夏初,就是给他换个差不多的,一样能赢得他底掉。
他们这次的牌玩的不小,说好了童琪和时蜜输了算严穆的,夏初输了算徐朗的,普通胡两千一把的麻将没一会儿居然折腾进去十多万。
徐朗是不差钱,可被对面两个小姑娘吊起来打也有点输急眼了,两圈过后看身边萌萌的夏初都格外不顺眼:“你小子脑子是今天落家了没带出来还是干脆出门就没带脑子的习惯,你手上带火怎么的,那么多张牌就可着能点炮的打。”
夏初也很委屈困惑啊,他打牌一直听天由命,平时手气虽然不好但也没差到这种程度,最重要的是……
“你刚才还说我笨笨的可爱呢!”
影帝大大的演技不是盖的,眼泪都能说来就来,可惜这次没等他眼泪掉下来,就被徐朗把脸推远扒拉到一边。
“不可爱!谁觉得你可爱找谁去!”徐少爷又让时蜜和童琪充分见识了一下男人可以多善变,“小童童别光宠幸一个闺蜜,你们都赢那么久了,换个伙呗~”
说完生怕童琪不同意似的把夏初蹬过去:“滚一边去,你丫的绣花枕头大花瓶,胸没有脑子也没有,光长得好看老子要你何用!”
第46章
徐朗算是看出来了, 对面那两个小妮子也都是会算牌的主,特别是时蜜, 码一遍牌扣下全能记住的打法过去他只在严穆身上看到过, 没想到今天开眼,叫他遇到了第二个神仙。
夏初被徐朗推给童琪, 可见识到他人傻脸黑的童琪并不想接收,原封不动重复了一遍徐朗的话:“我觉得你也不可爱, 绣花枕头大花瓶, 胸没有脑子也没有,而且我们小蜜打扮起来肯定比你好看。”
她这句话让徐朗忍不住悄悄打量时蜜, 不知道是不是这次有了智商加成, 浑身上下都是仙女的光环, 居然觉得她眼镜后面的巴掌小脸似乎真的有点好看。
被各方嫌弃的夏初只能可怜巴巴地望向沙发上围观的严穆:“委屈, 难过,他们全欺负我。”
放在平时他这么装可怜严穆绝对要打人,今天却心情不错似的走过来, 看了看他的牌,抽一张打出去。
他打这张让原本打算吃进的童琪收回手,也让原本把牌扣在桌面的时蜜重新码好牌,看了他一眼, 微微皱了眉。
“卧槽神仙下凡了!”徐朗见状大呼小叫, “现在这是要开始神仙打架了吗?”
他这话说得有点早,因为夏初局开得太臭,严穆充其量只给他拖长了一会儿生机, 等这一圈打完他才正儿八经地接替夏初做了庄,夏初负责在一旁给他端茶送水附加码牌。
“你开始打麻将多久了?”严穆这次下场打的兴致确实是被时蜜勾起来的,之前和其他人打都和满级大号屠新手村一样,除非拖家带口带着夏初,不然都没人和他玩。
时蜜笑了笑:“五岁的时候看家里人打麻将,看着看着就看会了,严总呢?”
这个问题夏初知道,立刻抢答:“他没你那么早了。就是我们刚搭伙开始挣钱那段时间,我被人骗到澳门赌场差点输得失身,眼看着对面要用强的时候他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给我挡了一闷棍,然后特潇洒地甩出去一皮箱的钱把债都清了。可从赌场里面出来我才发现他整个右前臂骨头都断了,我俩剩下的钱别说去医院,连买张船票回去找老中医都不够,过了一会儿他想了想问我麻将什么规则,又回去赢了两倍回来。”
夏初说这些的时候就像是在讲过去的趣事,可细细一想,两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流落在澳门街头,没吃没喝受伤了也没钱去医院,这得是多难熬的一段日子,就算是苦尽甘来后提起,不也应该是痛定思痛十分心酸吗?
严穆像是识破了童琪和时蜜的这种想法,指了一张牌让夏初打出去笑道:“和他搭伙十多年,我好多次都在想日子过成这样别过了,但他每次都能找到理由说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当时在赌场外面他和我说我们肯定要转运了,因为运气守恒,他刚刚把一辈子的坏运气都输出去了,让我想一想用那些钱买下半辈子的好运是不是很值。”
“然后呢?”童琪总觉得夏初在那种情况下说这句话会被严穆打死。
果然……
“然后我揍了他一顿,揍完之后他和我说,是不是打别人的时候就想不起来折的地方疼了,不疼的话就可以静下心来思索一下之后该怎么办。就算上帝关上了门又钉死了窗,但没准就还留着个下水道呢,你看忍者神龟都是从下水道上来的,我们迟早有一天也要成为大英雄的。”
他说了长长的一段话,时蜜听懂了:“严总是想熬鸡汤给我吗?”
严穆打了一下夏初准备去摸牌的手:“你手气太差,摸牌我自己摸,你就负责打。”
然后把牌塞到牌面里:“熬鸡汤我不擅长,你让夏初来。”
夏初立刻清清嗓子,摆出一副人生导师的模样:“那我开始熬了,时蜜小同学你听好了哈,不就是分个手嘛,虽然十年青春听起来挺宝贵的,但你浪费在一个人身上也是浪费,浪费在十个人身上也是浪费,你看你还节约了分手重新处的时间去奋斗事业,这么想来是不是不亏?”
时蜜默了一下:“我为什么不能一开始就遇到对的那个人,非得浪费青春?”
“啊对哦。”夏初恍然,“还有这个可能,稍等一下我捋捋,被你们碾压得有点头晕。”
时蜜:“……”
这位影帝的脑子是不是真的不太好使。
过了一会儿,夏初把可能性捋顺,葱姜蒜重新下锅:“一开始就遇到对的那个人当然也有可能,不过那得特别特别走运,你看严穆就是遇童童那次把后面的运气透支光了,别人犯太岁顶多犯一年,他一犯十好几年……”
可惜这一次也没能熬完,严穆从麻将桌中间抄了废牌扔他:“夏初我特么又想揍你了。”
夏初把牌接下来,大声叫屈:“我话没说完呢,鸡汤不好喝你打鸡啊,不带打厨师的!”
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唉,我们不提他了,换个切入点。其实吧,你这么想,一开始没遇到合适的那个人未必是坏事,因为人往高处走,当你变得更优秀的时候,自然也会遇到更优秀的人。就像我全年级排倒数第一的时候以为长成童童这样就是仙女,后来我叱咤娱乐圈了,再见到童童都不敢相信这是我追了三年的初恋,我当时咋搞的这么瞎……”
于是严穆终于把再揍他一次付诸了行动,让他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有些鸡汤也不能乱熬。
……
因为没人喝酒,麻将打了四圈天色也晚了时蜜便提议可以散了。
既然明天要搬家,确实不好闹到太晚,而且严穆的身体吃不消熬夜,夏初也要回家看孩子。
临走的时候,徐朗似乎彻底折服于时蜜这姑娘能和神仙斗法的魅力,非得缠着人家要微信号,时蜜不给就把主意打到童琪身上,死缠烂打地追到他们车上,不给就不下车。
他的理由很充分:“小童童,你忘了你和严穆没在一起的时候我给过你多少助攻吗?做人总要懂得知恩图报吧!”
无奈童琪根本不买他的账:“徐少,这些事一码归一码的,严穆是不是在你来之前就告诉过你不许看小蜜好看就动歪心思,你那时答应得好好的,不带现在变卦的,我们小蜜可是正经姑娘。”
这话徐朗一点都不爱听:“她是正经姑娘我也是正经大小伙子啊!过去看着不像好人全是严穆带坏的,我家那么有钱,我长得还帅,最重要的是双商正常四肢健全审美良好,而且我也没想把她怎么样,就想没事找她打打麻将,我在你眼里就这么龌龊吗?”
童琪认真地望着他的眼睛,告诉他,是的。然后由严穆做主,把车门拉开,把他踹下去,再把车门关上总共分三步,开车走人。
从这里回家的路程有点远,一开始两个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着话,后来到了一处红灯,发觉车里似乎安静了好一段时间的童琪侧头望去,看到严穆阖着眼睛陷在座椅里,像是睡着了的样子。
红灯结束,童琪没再打扰他,只是把车开得更稳了一些。
她想起临走的时候时蜜和她说的话。
时蜜说:“童童,今天谢谢你,也帮我谢谢你家严穆。我这边不要紧,你不用操心,也不用再让严穆帮忙费心了。”
童琪看出她是真的想开了一些点点头:“和我们就别客气了,以后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有需要帮忙的地方直说就成,除了介绍对象手头上暂时没有合适的,别的都没问题。”
时蜜跟着她笑了笑:“好,我自己会调整。你别把精力都放在我身上了,也多注意一下你家严穆,我和他见面次数不多,总觉得他今天脸色好像不太好,算牌的时候也好多次心不在焉犯低级错误,他最近要操心的事挺多,别是累坏了,身体哪里不舒服怕你担心没和你说。”
到家之后童琪把车停进车库,轻轻摇醒了坐在副驾驶的男人。
“醒一醒,回去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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