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肃被闷葫芦似的王晓气乐了,干脆坐了下去,伸手勾住对方的脖子,将人勾到胸前,皮笑肉不笑地说:“还是这么喜欢在脑海里琢磨而不说出来啊,王晓,你不说出来,我要怎么知道。”
这话听上去很诡异,王晓刚要问“你想让我说什么”,敲门声就在这时响起。
萧肃随即放开了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看上去一本正经。
看着这样的萧肃,他忍不住腹诽,道貌岸然。
来人是李励伟,端着一个精致的茶座,上面是一套茶具,可他只是放下就躬身离开。
这让王晓大感疑惑,这是让他来泡吗,可他不会啊。
还未想完,他身边的萧肃就动起手来。
这种泡茶方式他听过却没看过,更没做过,据说特别考验一个人的耐力,可他想象不到,萧肃居然能静下心来做这么繁琐的事。
看着做得得心应手,好似做了无数次的萧肃,他才承认,萧肃变了。
几年未见,萧肃帅气不减,五官硬朗了不少,变得高大、成熟且稳重,看上去颇具男人的魅力。这样的男性,是都市女性最喜欢的类型。
这样的萧肃,应该有对象了吧?
“还满意你看到的吗?”萧肃虽然在洗茶泡茶,但注意力是发散的,王晓盯着他看了多久,他就暗自观察了王晓多久。此时茶已泡好,他就有空出声调侃了。
王晓不知如何回答,从见面到现在,萧肃一共就说了四句话,可其中三句他都没听懂。不,应该是可能听懂了,却不知是不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
毕竟这年头,最忌讳的便是自以为是。
“先喝喝看,再告诉我味道如何。”萧肃说完,率先拿起一杯,吹都不吹就灌了下去。
王晓摸了摸滚烫无比的杯子,很想说,这不是健康的饮食,很伤喉。可现在的他,还有资格说这些话吗?
多年未见,他变了,萧肃也变了,他们都不再是过去的他们了。
他端起茶杯吹了吹,小心地试了下温度,确定自己能接受,才一点一点地喝了下去。
萧肃看得无语,茶道就得像他那样喝才对。
等王晓终于喝完了一杯,他问:“味道怎样?”
王晓诚实答道:“对不起,我不懂茶,闻着挺香,但喝着与其他的没区别,都跟凉白开差不多。”
萧肃无力反驳,不懂茶的人确实都是这样的反应,他也不能因此加以指责。不过,对他来说,茶道讲究的是心境,味道也是其次。
“那就不喝了,我们来聊聊吧。”
“萧肃,现在是工作时间。”
“你都喊我萧肃了,还叫工作时间?”
“萧,”王晓准备改口。
萧肃急忙打断道:“停,你明天才正式上班,今天纯粹闲聊。”
“那,你想聊什么?”王晓妥协了,都被逮到了,他还能逃到哪去?
“想聊的东西太多了,但我最想知道的只有一个,你为什么要躲着我?”最后的那句话,萧肃是盯着王晓的眼睛咬牙切齿地说的。
王晓被看得不自在,想转头却被扣住了下巴。
“王晓,看着我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数据扑街,这篇文真那么差吗?
基友说是前文不该写那么多,若放在中间当回忆,可能会好上不少。
可是,就算是回忆,也会需要不少篇幅。到时,可能读者都会跳着看,巴不得回忆赶紧结束(我以前看文就是这样的)。
但,没有前情,就没有这篇文,所以,我还是坚持这么写了。
数据若一直这样下去,我可能会先开另一篇文。
对一直追这篇文的读者说声抱歉,但本文不会坑,只是篇幅没我之前计划的那么长,更新的时间可能也不会日更了。
这里先说一声,具体的,等我想好了才能确定。
2017.08.22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王晓看着萧肃熟悉又陌生的脸,心里又痛又难受:萧肃,能不能不要逼我?
萧肃自然听不到王晓的心声,即便听到了,估计依然会执著答案:“你要出国我不拦你,但你至少得跟我说一声,让我知道你去了哪,安不安全。可你只是留了一封信,一去就是这么多年,期间甚至只跟田清泽联络。王晓,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很伤我的心?你说,我对你不好吗,至于让你这般避着我?”
王晓在心里不停摇头,不是的,他不想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不该喜欢不能喜欢的人。
萧肃盯着远方轻叹:“王晓,这样的你伤我很重,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除了摇头否认,王晓已不知该怎么解释,他藏了那么多年的心思,如果现在说出来,离开就没有意义了。
萧肃见王晓虽然一直沉默不语,脸上却挂着一副快哭出来的神情,终于不忍逼问下去,一把将人搂进怀里,闻着多年未曾忘记的气息道:“王晓,我恨你,可也想你。”
闻言,王晓的泪水终于决堤。
他何尝不想萧肃,在外人生地不熟、孤苦伶仃的时候,在看到别人三三两两有说有笑的时候,他都会想起国内的一切。但他只能忍住一切情绪,把时间和精力都用在学习与工作上,不敢让自己有空闲的时候,否则,思念会如潮水般涌来。
感觉到一股湿意透过衬衫直达胸口,一阵冰凉,让萧肃好气又好笑,真正委屈的是他好罢。
王晓留下了高中三年的笔记与一封信就这样彻底消失,任他想尽办法都找不到一丝踪影。
他那时见田清泽一脸的平静,就猜出对方肯定知道具体的情况,可任凭他说破了嘴皮,对方就是不告诉他。要不是看在王晓的份上,他早翻脸了。
找了三年,终于在三年前寻到了王晓的踪迹,真的被田清泽那边的人藏得很好。
然而,他并没有亲自去找人,只是找人查了王晓在那边的情况,确定人过得还不错,便安心了。
又三年过去,他才派公司嘴皮最利索的人——公司副总吴亦,去元国挖角。
吴亦以为会是一项艰巨的任务,没曾想,事情进行得出人意料的顺利,他就报了公司名、找上人的理由,顺道聊了薪酬待遇,再等上两天,对方就给了他同意的答复,简直比他谈任何一桩生意都要轻松。
萧肃那时便想,应该是由于外界对公司的报道中没有他的缘故。
这时,他怀中的人像是才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处境般,突然使劲挣扎了起来。他看着有趣,干脆把人抱到自己的腿上,趁后者傻眼之际,低头重重地吻了过去。
王晓这回是彻底傻了,萧肃在干嘛?吻,吻他?
见王晓瞪大了眼,微张着嘴,一副震惊得仿佛世界末日到来的模样,萧肃不由勾了勾唇角,索性来个长驱直入,缠上了王晓的舌头,不停挑逗,直到后者生涩又小心地回应他,他才放肆地吮吸了起来。
水渍声与喘息声顿时回响在空旷的办公室里,看得太阳都羞红了脸,忍不住抓了朵云来半遮面。
王晓被放开已是半个小时后,衣衫不整,发丝凌乱,微喘着气的嘴唇红肿不已,折射着诱人的光泽,双颊因憋气而涨红,双眼因未从激情中恢复而带着迷离。这样的他,让萧肃下腹一紧,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欲望再次上涌,很想就这样把人拆吃入腹。
他伸手捋顺王晓的发丝,顺着额角一路往下,抚上了那张刻入骨子里的脸,最后停在那道不甚明显的疤痕上,落下了一个吻。
**
王晓是在十五分钟后不得不“恢复”的,因为找了半天都找不到地洞,也找不到装晕的理由,只好面对现实。
萧肃为什么会突然吻他?吻代表着什么,萧肃真的知道吗?萧肃跟他,会是同一个想法吗?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那么突然,是对他不告而别的惩罚,还是,萧肃也对他……他不敢往下想,也不敢相信,更不希望是他所想的那样。
条件那么好、那么优秀的萧肃,不应该走上这条路,虽然他,内心有渴望。
欣赏够了王晓躲避的窘迫模样,萧肃终于出声道:“王晓,别看了,没地洞钻的,你还是面对现实吧。”
“为什么?”王晓冒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萧肃问:“你是想问我为什么吻你,还是别的什么?”问完,他见人又哑巴了,只好径直说道,“王晓,我喜欢你,喜欢了许多年,发展到现在应该成爱了吧。所以,王晓,我爱你。”
王晓的内心虽然诚实地涌上了一股喜悦,但紧随其后而来的,便是难以忽视的沉重。
他抬头去看萧肃,认真道:“萧肃,我们谈一谈吧?”
萧肃点头。
“那,能不能换种坐姿?”王晓小心地问。
萧肃听罢,把人搂得更紧了,拒绝道:“我们明明两情相悦,在谈情说爱的时候亲密相拥,再正常不过了吧?”
见王晓皱起了眉头,他妥协了,把人抱回沙发,手臂却固执地揽着对方的肩膀,表示这是最大的让步了。毕竟失去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有机会把人拥入怀,他根本抑制不了亲近之心。
“萧肃,我们这样的感情是不对的。”王晓冷静地道,试图把萧肃导回正途。
“王晓,我知道你在担心顾虑什么,你远走他乡,一走就是那么多年,不正是因为这事吗?”见王晓张口欲言,他说,“不是田清泽告诉我的,是我自己猜出来的。没错吧?”
王晓轻轻地点了点头,是没错。
萧肃继续说:“既然都已经那么多年了,想必你和我都清楚,这种感情不是病,只是社会的宽容度不够,才将它归结为心理疾病。喜欢或者爱一个人,从来都跟性别与年龄无关,爱就是爱了,谁也否认不了。况且,没有谁比我自己更清楚地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王晓,我的选择跟任何人无关,懂吗?”
王晓摇头,不懂,他若不是喜欢上了萧肃,根本不会走上这条路。
萧肃叹了口气,接着解释:“你肯定听过一句话——‘我喜欢你,与你无关’。喜欢或爱一个人,本来就是自己的事,与别人无关。不然,你怎么会远走他乡,而不是跟我表白,把我拖下水。因为你觉得,喜欢我只是你的个人行为,与我无关。现在,明白了吗?”
王晓似懂非懂地点头,喜欢一个人确实是自己的事,但……感觉有些绕,都把他弄糊涂了。
萧肃拍了拍王晓的脑袋道:“别想了,你只会钻牛角尖,现在你只要记住一件事,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们在一起才是最正确的,谁说的都错。”
王晓想听进去,却不得不坚持:“萧肃,我这辈子拥有的东西太少,但你不同,你有爱你的父母、亲戚和朋友,你跟我在一起,他们会怎么看,他们会伤心的。”
看着表情严肃,眼里却透着羡慕的王晓,萧肃忍不住笑出声,见王晓抬眼瞪他,连忙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王晓无语了,明明在说这么严肃的话题,萧肃却笑了,他要怎么往下说?
萧肃特别喜欢王晓在自己面前越来越掩饰不住情绪的模样,忍不住抓过对方的手捏了捏,而后看向落地窗外的一点道:“王晓,所有的问题早在我确定自己喜欢上你的时候就想过了,你不知道,我做了父母他们整整三年的工作,他们才终于点头,却要考验我一下。所以,这便是我三年前得知你消息却不曾去找你的原因。”
王晓诧异地转头看萧肃,后者也扭头凝视了他好一会才继续说道:“我找了你三年,一边找一边做父母工作。三年前,我得知你在元国,刚想去找你,父母就突然同意让我们交往,但他们提出一个要求,不允许我主动去找你。”
王晓听到这就想问,换个人找他就不是主动了吗,可见萧肃还要往下说便没问出口。
萧肃道:“家里一直希望我从政,路都为我铺好了,即使我考上个三流大学,他们也能安排我进去,让我一路顺风顺水到我能胜任的那个高位。当我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从政是不可能的了。因此,高三那年,我把之前十多年不用心学习落下的功课全给补了上去,你肯定想象不到那是一种怎样的生活。”
王晓摇头,最后一句话说错了,他想象得到。
萧肃似乎出了神,并没有注意到王晓的摇头动作,自顾自地说道:“以前的我也想象不到,可我却神奇地坚持了下来,可能真是我天赋还不错的缘故,居然努力了一年就考上了临海大学的管理系,同时辅修了经济系。上大一时,我爸给了我一笔资金让我玩。他们一直以为我是随心所欲惯了,想让我撞了南墙‘回头是岸’。可惜,”他说到这笑了,扭头看向王晓的眼里满是柔情,“可惜,他们料错了。不管是对你的感情,还是选择的路,都是我撞了南墙后深思熟虑的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
收一收下篇文的预收——《末世之奶爸奇兵(重生)》
暂定文案:
黎啸:“你好!”
安迪:“你好,有事吗?”
黎啸:“我会洗衣拖地抹窗擦背按摩暖床,上得了厅堂,下得了楼房,打得了流氓,杀得了怪兽。包下我,绝对让你物超所值。”
安迪:哪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患者?
黎啸:“你只要包我一日三餐就好。”
于是,一场因美食而来的邂逅,成就了穿越男与重生男的美好“姻缘”。
且看夫夫二人如何带着萌娃闯末世。
这是一篇脑洞大开,有金手指,有异能,有空间,有生子,有萌娃的复仇甜爽文。
2017.08.23
第30章 第三十章
王晓离开时还有些恍惚,事情比想象的精彩太多,让人难以置信。
但萧肃的父母会同意让他们交往,究竟是出于对萧肃的爱与包容,还是以此做缓冲,想让时间冲淡一切,毕竟同意的时间太微妙。
这个想法,他没跟萧肃说,因为把人想得太阴险了点。
“您好,请问是王晓先生吗?”一个西装革履、身材高大的男人拦住了王晓的去路。
王晓端详了来人片刻,发现那人虽然额角有疤却一身正气,这才点头道:“你好,我是王晓,不知你是?”
那人冲他欠了欠身,随后说道:“请您随我来,我家夫人有请。”那人说完,示意了一下对面那家高档咖啡馆。
王晓轻轻颔首。
若他看过狗血电视剧,估计能猜出接下来该唱哪一出,可惜他直到现在,都只是知道电视长啥样,没看过一部电视剧,电影还是田清泽强逼着才看过的。
他随那人进入咖啡馆,来到偏后靠窗的一个位置,此处此时正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见到他时,妇人起身冲他微微一笑。
王晓从妇人身上看出了一抹似曾相识,猛地意识到,眼前之人极有可能是萧肃的母亲,因为笑容很像。
意外得知来人的身份,他的内心难免有些惊慌,十分钟前他才“拐”跑了人家的儿子,现在就见到了家长……
好在面瘫多年,内心的情绪被他掩饰得很好,面上一点不显。
他冲妇人微鞠了一躬,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说:“阿姨,您好!”
妇人,即萧肃的母亲袁珂笑着回道:“你好,王晓,先坐吧。”
“阿姨您先请。”
袁珂姿态优雅地坐了下去,冲不远处待命的服务员招了招手,然后问王晓:“王晓,你要喝什么,拿铁还是卡布奇诺?”
“拿铁就好。”他其实都没喝过,一般只喝凉白开。
“那就两杯拿铁加两块今天的热门推荐糕点。”袁珂对女服务员说。
“好的,您二位稍等。”
服务员一走,方圆十米就只剩下王晓和袁珂,气氛一下僵住了。
王晓不知对方找他做什么而不敢轻易开口,但不开口只能继续冷场,所以,他眼珠转了转,努力思考着能聊些什么。
这时,袁珂开口了。
“王晓,你比我想象的年轻,有十八了吗?”
“......阿姨,我今年二十了。您,是萧肃的母亲吗?”
袁珂点了点头道:“嗯,我是肃儿的母亲。以前听肃儿聊起过你,知道你回来,特意来见你一面。”
这话该怎么接?
第一次见关系如此特殊的家长,王晓不知如何应对,应该说“谢谢阿姨您的关心”,还是“阿姨您客气了”,抑或是“阿姨抱歉,应该是我去拜访您的”?
袁珂倒没在意王晓的沉默,继续说:“听说你从小就跳级呢,真是个爱学习的孩子,我们家肃儿就不行了。”
“阿姨您见笑了,我不过是以勤补拙罢了,萧肃才是天赋不错,只花了一年就有了质的飞跃。”
说起自家儿子,袁珂不免有些自豪:“我那儿子啊,确实没让我失望。”说完就乐呵呵地轻笑了起来。
等人笑得差不多了,王晓才开门见山道:“阿姨,您找我是?”
他大概猜到了对方找他的目的,可他喜欢“早死早超生”,反正事情早晚要面对,不如早些面对早些解决。
袁珂刚要开口,咖啡送到,她惊喜地看着上面勾勒的漂亮图案,拿起手机拍了一张,才搅拌了起来,吮了一口,用手帕拭了拭嘴角:“你觉得我找你会是因为什么?”
王晓想了想,试探地问:“您想让我放弃萧肃,最好再次远走他乡?”
袁珂微挑秀眉:“如果我说是,你的答案会是什么?”
听罢,王晓哑口无言。
若在他没见到萧肃前,答案肯定是“我会离开”,可如今,在他跟萧肃谈了那么多之后,在听到萧肃对他说“我这辈子就栽你手里”之后,在萧肃说“要跟我一起度过未来岁月的人是你而非别人”之后,答案就变得不确定了。
他现在一走,萧肃会不会抛弃现有的一切紧随其后,他不知道。但他不走,问题又回来了——萧肃的父母希望他走。
所以,他该如何选?
现在的他已经知道,他所谓的“为萧肃好”其实带着不小的自私,他怕失去萧肃这个朋友,也怕萧肃以后会怪他,更怕萧肃的家人朋友一起怪责他。他不是很在乎别人的目光和看法,但萧肃是他看重的人,而萧肃重要的家人的责备眼神会让他受不了。
至于萧肃想要的是什么,他从来没问过,直到萧肃说起。
袁珂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观察着王晓,后者的表情不多,但眼神很丰富,或许是因为她不曾伤害他的缘故?
难怪有人说“单是人的眼神就能演出一场戏”,所言非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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