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继兄不可能这么机歪.txt
当前页码:第7页 / 共26页
页码选择及下载地址在本页尾部    ↓移到底部


  那个叫芳芳的女孩子倒是约过他几次,然而江洋在几次约会后,确认自己还没准备好与任何人交往,很快就对芳芳表示歉意,这段还未成型的关系终究是无疾而终。

  某天放学后,江洋回到家里,却见到了霍韬。

  「霍叔叔,你怎么来了?」他连忙放下书包,正要去准备茶水时,霍韬却叫住了他。

  「沉芜临时去外地了,要我来看看你的情况。」

  情况?

  什么情况?

  他一瞬间没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霍韬接下来的话就让他明白了。

  「你现在是考生,沉芜近来比较忙,希望我能替你准备晚餐。」

  江洋愣了一下,「这会不会太麻烦……」

  「不会,只是几样菜而已,用不了多少时间。」霍韬起身,对他道:「你在这里稍等一下,我去准备晚餐。」

  他呆呆地应声,目送霍韬离开客厅。

  因为课业压力加重不少,他与蒋成殊不免多花时间在读书上,用餐时只求便利,时常拿方便面或零食敷衍一番,沉芜大概是考虑到这一点,近来时常待在家里,盯着他好好用餐。

  虽说霍韬是出于一番美意,但江洋仍不能安心坐在客厅等着吃饭,犹豫了一会,还是起身踏入厨房。

  「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

  霍韬没跟他客气,想了想,说道:「你把那块姜拿去,切成姜丝。」

  虽说江洋在这方面没有多少经验,但至少在学校里上过家政课,简单的动作还是会的,接下来,他又在霍韬的指示下洗了米,而后加了定量的水,接着煮饭。

  正如霍韬所说,准备一餐确实不用太多时间,只用了半小时,就做出了三道料理,连白饭也都煮好了。

  「谢谢你,霍叔叔。」在餐桌前坐下时,他望着解下围裙的霍韬,诚挚地道。

  「不用道谢。」霍韬也跟着坐下,态度谦逊,「只是一些简单的家常菜而已。」

  江洋笑了笑,不置可否。

  霍韬在厨房里的动作很俐落,举手投足都十分熟稔,显然早有经验,况且霍韬丧妻已久,之所以学会做菜,大概也是为了照顾霍显。

  想到霍显时,江洋的心情有点复杂。

  再过一阵子,霍韬与沈芜就要举办婚礼了,霍显对这桩婚事显然并不期待,但也没有任何阻止的行为,采取了漠视的态度。

  他听沉芜说过,婚礼已经筹备到一半了,没有任何意外的话,年底圣诞节左右,霍韬就会成为他的继父。

  「你跟霍显还在冷战?」

  忽然被这么问道,江洋不禁呛了一下,连忙将口中食物咽下去,才勉强开口道:「什、什么?」

  「他很喜欢钻牛角尖,我猜想你们之间大概是发生了什么事。」霍韬态度自然,「当然,我没有要插手的意思,如果不能和睦相处,也不会勉强你们。」

  江洋回想了一下这阵子发生的事情,虽说不是自己的过错,但还真有点难以启齿。

  他主动向霍显示好,霍显并未接受,反而对他的善意一番嘲弄,过后两人陷入了冷战,直到现在。

  虽说江洋并不感到歉疚,但这种如同小学生般吵架加冷战的幼稚模式,让他多少有些说不出口。

  回过神来,他才注意到霍韬凝视着他,连忙将思绪整理一番,坦然说出口。

  「霍叔叔,我跟霍显之间已经有共识,他希望维持距离,我也赞成,毕竟我们确实合不来,勉强相处的话对哪方都不好。」

  这是江洋深思熟虑后得到的结果,正如他所预料,霍韬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瞧着他,片刻后才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管闲事了。」

  过后,霍韬果然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江洋松了口气,但也不免有些怅然若失。

  这种怅然与他对霍显的好恶无关,而是某种体悟,大概有些人无论如何就是无法和睦相处,例子随处可见,出现在他与霍显身上也不稀奇。

  成为考生后,江洋的时间被压缩了不少,每个月都要参与数次模拟考,时不时还会与同学一起开读书会,即便对自己与霍显的关系还存有一点疑问,但终究没有心思多加考虑。

  在他为了将来的志愿努力时,冬天悄悄到了。

  直到某一天,偶然瞥见街角店铺已经开始摆出圣诞装饰,江洋才意识到,圣诞节要到了。

  婚礼订在圣诞节当周,举办得极为盛大,霍韬穿着笔挺西服,站在红毯另一端等待,因为沈芜没有其他亲戚,最终还是由江洋担当将新娘送到新郎身边的任务。

  沉芜脸上带着合宜的微笑,只有目光里能看出一丝激动,瞧着母亲这副模样,江洋也不禁露出微笑。

  他一直希望沉芜能得到幸福,而不是对早逝的亡夫念念不忘,现在对方终于找到了正确的那个人,即便江洋或多或少感到些许失落,但却依旧会诚挚地祝福他们。

  江洋凝视着眼前光景,久久不曾出声。

  新郎与新娘交换了信物,轻轻一吻过后,相视而笑。

  江洋低下头,吸了吸鼻子,忍住哽咽声。

  今天是个好日子,就算是喜极而泣,他也不该哭,但不知道为什么,情绪却不受控制。

  在他察觉有什么液体从眼眶滑落时,一条手帕突兀地从旁边探了过来,近乎粗鲁地覆盖住他的半张脸。

第五章

  婚礼过后,沉芜与霍韬便出国渡蜜月。

  江洋留在家中,也十分忙碌。

  因为母亲再婚这件事,他请了一周的假,除了参与婚礼之外,还要处理搬家的事情。早在婚礼前几天,他与沈芜的行李就都打包好送到未来的家了,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整理自己的东西。

  霍韬在内城的房产面积比别墅小,仅是大厦的其中一层,但周遭小区在安保隐私及其他方面却是翘楚,至少江洋搬到这里以后,看到不少从前只在电视上看过的人。

  因为沈芜与霍韬不在,江洋不得不与霍显独处,然而对方忙于工作,三餐都不定时,所以两人几乎很少碰到面。

  说实话,他松了口气。

  那天霍显发现他在哭,第一时间不是嘲讽他,而是用手帕让他擦脸,虽说还处于冷战之中,但江洋却不是不感激,原本的防备也渐渐松懈。

  只有在这件事上,霍显与他算是同病相怜。

  他知道霍韬与沈芜做了对的决定,但那种复杂的感情原本就与对错无关,即便希望家人得到幸福,但也总会感受到一丝仿佛被抛下的失落。

  江洋明白,这样的结果已经不错了。

  他从小就读贵族学校,听多了类似的事情,早已麻木,无非是谁的父亲出轨,外面还有私生子,谁的母亲总与情夫私会,甚至是谁的家里有好几个妈妈,却只有一个爸爸。

  这类的奇闻见多了,相较之下,沉芜与霍韬的感情简直堪称难得。

  想到这里,他放下了手上的东西。

  江洋的东西不多,很快就将行李都整理好了,他环视周遭,往落地窗外望去。

  因为格局的缘故,他与霍显的房间是相邻的,沿着走廊穿越客厅,另一端才是霍韬与沈芜居住的主卧室,只是沉芜现在不在,行李暂且堆在客厅里。

  这时手机发出提示音,电量只剩不到10%,江洋打开抽屉翻找,但什么都没有找到,只得往客厅走去。

  他目前是考生,沉芜甚至不让他自己打包行李,而是花钱请专业人士帮忙打包,刚才他整理东西时却没看见充电用的插头或手机充电座,显然是被收在沈芜那堆箱子里了。

  客厅的纸箱上以笔标注了里头的东西,他发现了一个写着杂物的箱子,随即搬了下来。

  就在江洋尝试打开纸箱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他回过头,有些说不出的紧张,但表面上却尽量不动声色。

  「早安。」江洋主动开口道。

  前几天是一般日,霍显还要上班,两人几乎没有碰到面,然而今天是周末,没有其他理由让他们回避彼此。

  霍显似乎很意外,但看了他一眼,终究还是道:「早。」

  尽管这声回应显得有点敷衍,但江洋仍旧接受了。

  他低下头,继续拆开纸箱,没过多久就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充电座。

  箱子里充斥着各式各样的杂物,都是一些小东西,包括绒毛玩偶跟几个超商集点送的限量餐具,江洋正想把纸箱重新封上时,目光不由得一滞。

  箱子底下有像是笔记本的东西,色泽素淡,不太起眼,真正吸引了他的目光的,是夹在笔记本里而露出一角的泛黄纸片。

  江洋取出笔记本,抽出纸片一看,登时愣住了。

  他对自己的生父没有印象,两人从未见过,但沉芜曾让他看过一些旧照,都是江渊过世前留下的影像,所以他才能确定,自己确实与生父生得很相似。

  不过现在看到的这张照片,江洋从未见过。

  照片里有三个人,处于中间的是江渊,而江渊身侧分别是年轻的沉芜与霍韬,这两人的相貌都没太多改变,所以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沉芜告诉他的故事果然是真的,原来自己的生父确实认识霍韬。

  照片里的三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尤其是江渊,笑得极为灿烂,而另外两人的笑意就含蓄多了,但也看得出并非礼貌性的微笑。

  之前沉芜只稍微说过他们早已认识这件事,其他的却没说,江洋不免有些好奇。

  忽然一只手抽走了他手上的照片,他连忙起身,「你做什么。」

  霍显凝视着那张照片,喃喃道:「果然是这样……」

  「什么果然是这样?」江洋下意识追问。

  「看了这张照片,你还以为他们十几年前毫无关系?」

  在解释之前,江洋已经明白了,霍显肯定误会了什么。

  「这张照片根本不能说明什么。」江洋放缓语气,「就算他们早已认识,你也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有出轨的事实。」

  「你说得对,我没有证据。」霍显厌倦地放下照片,看了他一眼,那目光饱含嘲讽,「不如我告诉你一件事,你知道江渊是什么时候过世的吗?」

  江洋一怔。

  他知道江渊在自己出生前就过世了,但具体是哪天过世,忌日是什么日子,他却一概不知道。

  「是八月九日。江渊的忌日,正是我们的生日。」霍显唇角微扬,神态极其冰冷,「他们还偏偏选在这一天公开婚讯,你不觉得讽刺?」

  他脑海中一片空白,久久没有出声。

  霍显提出的论点其实算不上证据,他也可以完全不相信,但霍显既然敢告诉他,多半是有管道确定这些信息是真的,这样一来,江洋也不能再把霍显的看法当成疏忽沟通造就的误会。

  仔细想想,沉芜确实没告诉他这件事,哪怕他其实问过父亲的忌日,但沉芜不说,他就擅自认定母亲不想回忆起失去丈夫的那一天,再说他们逢年过节都要去扫墓祭拜,真正的忌日究竟是哪一天,似乎也不是很重要。

  他一直是这么想的,直到霍显告诉他,父亲的死亡与他的出生,竟然发生在同一天。

  「江渊发生车祸那天,你母亲得知他死亡的消息,当日早产,随后生下了你。」霍显的表情很平静,目光麻木,「我当时上幼稚园,已经能记事了,我五岁生日那天,霍韬没有出现,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仿佛是消失了一般,毫无音讯,等我再次看到他时,已经是几个月后的圣诞节了。」

  江洋没有出声。

  这些事对他带来的冲击很大,但他直觉地明白,霍显这番话还没说完。

  「在你出生后的几个月内,霍韬行踪成谜,你觉得他究竟是与谁在一起?」霍显扬起唇角,露出带着几分嘲弄的笑意。

  对方望着他,似乎希望他对此发表意见。

  然而江洋脑海里一片混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如果说他之前还觉得霍显或许有什么误会,那么现在这个念头终于产生强烈的动摇。

  霍显说的事情,有些他能淡然以待,有些却不能;不管如何为霍韬与沈芜开脱,都不能解释沉芜为什么瞒着他父亲的忌日,就算沉芜是不想让他难过,才瞒着他生父的忌日,这也无法为霍韬那几个月的失踪找到合理的借口。

  「现在你还想为他们辩护吗?」霍显语气凉薄地道。

  「我……」他怔了怔,咬牙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从哪里查到这些资讯的?」

  「这种事情,花点钱请人调查就能知道。」霍显答得轻率,「要是你不相信,也可以自己去调查。」

  江洋沉默片刻,忍不住道:「这就是你不希望他们在一起的原因?」

  「丈夫才刚过世,就默许一个可能对她有意思的男人留在身边,你以为沈芜有多清高?」霍显语气不屑,「当然,爱慕(交往)物件的丈夫才刚过世,就立刻赶到未亡人的身边献殷勤,霍韬也好不到哪里去。」

  江洋呆呆地听着,半晌后,开口道:「就算是这样,他们当年却没有选择在一起,不是吗?」

  霍显立刻像是被踩到痛脚一般,神态变得扭曲。

  「所以呢?他们忍了十余年才在一起,你觉得他们很伟大?」

  「不是。」江洋打断了霍显的话,「我想说的是,他们最后还是选择了家庭,所以霍韬回到你身边,沉芜独自抚养我。」

  霍显冷哼一声。

  江洋说完那段话,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是他唯一能为霍韬与沈芜找到的借口,但除此之外,他什么都无法辩解。

  如果两人立场调换,自己的父亲失踪几个月,为了另一个女人,弃自己与母亲不顾,江洋肯定也会对此感到心寒。

  这就是为什么上次扫墓时,霍显会说他们虚伪。

  明明在江渊过世后就立刻在一起,霍韬还抛下了家庭,但这两人却能面不改色地面对江渊的墓碑,难怪霍显感到不快。

  况且霍显恐怕还有一些事情没说。

  如果只是霍韬单方面的爱慕,他们之间不可能连续几个月的时间都待在一起,问题在于,他们之间的这种关系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不是江渊活着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暗生情愫,只是顾忌彼此的家庭,所以才悄悄隐瞒,直到江渊过世,霍韬终于无法继续压抑感情,选择留在沈芜身边?

  江洋心乱如麻,连霍显什么时候离开了都没注意到。

  屋内静悄悄的,很长一段时间都维持着寂静,霍显大概是出门了。

  江洋看着客厅里那一堆尚未拆封的纸箱,只觉得近乎窒息,匆匆抓了手机与钱包就出门了。

  走到外头,他正想打电话找朋友消磨时间,却忽然想起,蒋成殊似乎提过,今晚与人有约,而沈元衡的父亲赶在圣诞假期特意回来一趟,他无论如何也不想打扰好友难得与父亲相聚的时间。

  江洋走在路上,随意找了一间酒吧,走了进去。

  在沈芜订婚的那个晚上,他年满十八岁,已经是喝酒也不算犯法的年纪了。

  即使为了霍显说的那些事情而心烦意乱,但他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向好友倾诉,这与一般的家庭纠纷不同,动摇了他对沈芜毫无保留的信任。

  沉芜在他面前,一向表现得对江渊极为怀念,多年维持独身;但仔细想想,江洋其实不能肯定自己看到的都是事实。

  自己的母亲拿过数次影后头衔,江洋也看过沉芜在电影里演出的画面,演技堪称精湛卓越,即便沉芜在面前演戏,他也肯定分辨不出真假。

  况且,沉芜各方面条件都极为优秀,却维持单身这么多年,理由是什么?究竟是在为江渊守节,还是在等待霍韬回来找她?

  听完霍显那番话后,江洋很难理智地看待母亲平日的表现,好像有什么更加基本的东西已经坍塌了,所以即便明白沉芜独力养大他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也不由得被霍显提出的那些疑点牵动思绪。

  理智上,江洋明白,自己无论如何都会站在母亲这一边,不管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介入谁的家庭,他的立场都不会有分毫变化。

  但当这件事牵扯到霍显甚至是霍显的母亲时,却让他感到不知所措,心中愧疚。

  在江洋心中,沉芜一向完美,没有任何瑕疵缺陷,正是因为如此,白璧染瑕才会令人难以忍受。

  「你是第一次来?成年了吗?」酒保向他搭话。

  酒吧里空间不大,江洋在吧台前坐下,闻言回道:「我成年了,要看证件吗?」

  岂料酒保还当真点了点头,他只得拿出钱夹,让对方确认身分证。

  江洋长相清秀,加上身高体型都还未发育完全,说是十六岁也不夸张,况且他还在学校读书,举手投足之间都不像是成年人,怪不得酒保想要确认年纪。

  他看了看酒单,「这个……跟这个,各来一杯。」

  江洋其实没什么喝酒的经验,今晚之前,也只跟好友一起喝过酒精度数低的水果酒或啤酒,连调酒都不曾尝试过。

  「别喝得太快。」酒保大概是看出他的心烦意乱,还额外给了他一小碟坚果下酒。

  江洋开口道谢,转头又再点了几杯调酒。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思绪变得模糊,而离家时那种近乎窒息的感觉也消失了,整个人轻飘飘的,如处云端。

  虽然他过去也尝试过含酒精的饮料,知道隔天会宿醉头痛,但却忽然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借酒浇愁。

  酒精的后劲上来之后,江洋意识到自己的思绪变得模糊,同时全身轻飘飘的,那些苦涩的情绪在五分钟内烟消云散。

  「这个再来一杯。」他开口道,「还有这个、跟那个……」

  酒保有点疑虑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照着他的话调酒。

  江洋没有计算自己究竟喝了多少,酒精带来的轻松感让他有点难以控制自己的动作。
下载本书
当前页码:第7页 / 共26页
可使用下面一键跳转,例如第10页,就输入数字: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