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不高兴.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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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瀚永远记得那一天微风和煦,她披着长发,风吹乱了她的发,她动作自然抬手压,笑容明媚。

  没等他开口,她继续做着自我介绍。

  她说,“我叫傅青蔓,今年大一,昨晚不是我第一次见你哦,我们新生开学的典礼上你上台讲话的时候我就对你一见钟情啦,一眼确定你会是我将来的男朋友。”

  说完这一句,她才露出一抹类似羞涩的笑,眨巴眨巴眼,又补充了一句,“是我的初恋哟。”

  当时他是什么感觉呢?有点反应不过来。

  那段时间他打算从学生会主席的职位上退下来,内部要做一些交接,那天他和学生会的几个干事在教室开完会从三楼教室下来,他走在前面,另外几人落后几步。

  所以傅青蔓的那次表白不止他一个人听到了。

  不是第一次遇到女生向他表白,但没有一个像傅青蔓这么大胆直白,别的女生表白时害羞低头不敢直视他,她却像和朋友闲聊那样随意。

  当然,那天他并没有接受,而是委婉拒绝了,面带微笑,以一个即将毕业学长的温和语气和她说了一句话。

  “抱歉学妹,我暂时不打算找女朋友。”

  后来两人在一起后,傅青蔓经常用这句话来打他的脸。

  因为在傅青蔓表白的两个星期之后,他真就成了她的男朋友。

  为什么会那么快就和她在一起了呢?苏瀚至今也想不明白自己当时怎么了。

  也许当时真的是脑子进水了……

  因为临近毕业,学生会里大四的会员都要离开了,新成员刚加入,大家都不熟悉,所以学生会每年都会组织一次活动,算是给要离开的老会员告别也让新成员相互认识。

  所以学生会组织了一次郊游,去爬山。

  而傅青蔓就是新成员中的一员。

  经过那一次教学楼前的表白后,学生会老成员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傅青蔓这个人,也知道她加入学生会的意图是什么,所以一路上那些‘老人’们有意无意都在帮她创造机会。

  活动安排在周末,早上在学校集合一起出发,但那天天气不太好,在半山腰的餐馆吃饭期间下起了雨,下了很久都没停,而且雨后路滑,爬山的行程也就中断了,一行人就在餐馆里歇脚,聊天玩游戏。

  期间苏瀚去了趟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傅青蔓就在门外等着,耷拉着脑袋,很失落的样子。

  “师兄,你能不能陪我说说话,我心里难过。”

  大概是同情心泛滥,傅青蔓抓着他的手腕扯着他往屋后的凉亭里走,他没有反抗和她进了凉亭。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两人站在亭子里,沉默了一会儿,傅青蔓才低低开口。

  “师兄,你说这世间为什么会有把孩子生下来却当她是累赘的父母呢,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生下来?”

  苏瀚始终记得自己当时的感受,微怔之后,他对面前的女孩生出了怜惜。

  他曾经也像她一样想过这个问题。

  他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长什么样,据说他刚出生没多久就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被孤儿院的护工捡到,他在孤儿院长到三岁被苏家领养,三岁还不记事,所以到他记事的时候他只知道自己是苏瀚,不仅有爸妈,还有一个比他大十九岁的姐姐叫苏漪。

  但他刚记事那会儿,养父母出了意外没抢救过来,从那之后就是姐姐带着他,在他心里,苏漪不仅是姐姐,其实更像母亲,是苏漪一手把他带大,全心全意对他好。

  他并不羡慕别人有妈妈,因为他有一个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那时候苏瀚眼里的傅青蔓像个被世界遗弃的孩子,孤独失落,她没有说太多,多半时间是沉默。

  苏瀚记不得当时自己说了什么,只记得是想安慰她而已,但他说完后才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却仰头对他笑,又哭又笑,辛酸又可怜。

  外甥女未晚和她差不多大,从小到大也是个任性能折腾的,他懂得怎么哄外甥女开心,但那时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傅青蔓。

  “别哭了……”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手帕递过去。

  傅青蔓眼泪流的更凶了,笑得也更欢,接过他的手帕,胡乱地擦了擦脸,低着头走到他面前,忽然伸手抱住他,把脸埋在他胸前。

  “苏哥哥,我好喜欢你啊。”

  “我想做你女朋友,你给我当男朋友好吗?”

  “试一下也行……”

  她闷闷的声音越来越低,有点可怜,他僵着身子,忘了推开她。

  不知过了多久,他心下叹了一声,然后他听到自家的声音。

  “好。”

  他应声的那一刻,怀中人也僵了一瞬,随即更加用力抱紧他,在他怀里闷声笑,肩膀一颤一颤的。

  一向沉稳的他,第一次冲动答应了一件事,然后他多了一个闹腾的女朋友,一个比他那娇生惯养的外甥女还能折腾的女孩。

  回忆会让人变得温柔,苏瀚从过往的甜蜜回忆中拉回意识,低头看直往他怀里拱的女人,又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过她的肩头。

  伸手关了床头灯后,房间里陷入黑暗,他搂着怀中人闭眼睡去。

  如果不折腾,她就不是傅青蔓了,随她开心吧,回来就好……

  苏瀚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起了。

  自从他接手公司事务后,他那位身为老总的姐夫越发懈怠了,特别是近两年来,似乎是想把曾经亏欠他姐姐的全补回来,夫妻俩三五个月不着家是常有的事,哪里有风景就去哪里玩,公司的事全扔给他。

  他原本还想着外甥女毕业后女承父业来公司历练,差不多就把担子接过去,他就能好好休息一下了,可是那丫头志不在此,自己弄了个工作室,还做得有模有样的,每回他提起让她回公司帮忙,她都摆手拒绝。

  “小舅你要是真的疼爱我就别让我去受苦,起早贪黑,加班加点的工作我可受不了,再说了,工作室发展挺好的,我也没空去帮你啊。”

  这是未晚那丫头用来回拒他的理由。

  父女俩甩手不管,重担全扔给他。

  苏瀚洗漱完出来,又进客房看了一下,床上的女人睡得香甜,但睡相很差,被子踢到一边,感觉冷就缩成一团。

  他无奈又好笑,走过去给她拉好被子,顿了顿又俯下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后才离开。

  苏瀚不知道,在他转身离开房间时,床上躺着的女人已经睁开了眼,静静看着他离去。

  傅青蔓在他起身下床时就醒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装睡,可下意识就这么做了,但也因为这样,她确定了某些事。

  在苏瀚离开不久,傅青蔓就离开了,她叫了搬家公司九点搬家,她得先回去收拾一下。

  她的东西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家里有孩子,零零碎碎的东西凑起来还是不少了。

  她新买的房是二手房,原先的房主买了之后做了精装修,但没多久就出国了,房主本身不差钱,所以房子一直空着没有租出去,几个月前准备出售。

  很早之前傅青蔓就让认识的朋友帮忙留意着有合适的给她介绍,她并不是买不起新房,而是出于对孩子身体健康的考虑,新房新装修,对孩子始终都会有影响。

  现在这套房她很中意,而且比市场价便宜了不少,拎包入住,很方便。

  早上她和言弈说了一下搬家的事,让他和徐清清说一声,帮忙带一下孩子,她晚一点再去接,言弈当然没有异议,正好用孩子把徐清清拴住,也不怕徐清清趁他不在家时偷偷离开了。

  搬家很快,但收拾布置家里就很费时了,傅青蔓一直忙到下午两点才勉强收拾好,刚坐下来准备喝一口水的时候,苏瀚的电话就打来了。

  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她没有说话,苏瀚带着恼意的声音传来。

  “你现在在哪儿?”

  傅青蔓如实答,“早上搬家,刚刚收拾好,现在在新家。”

  末了,她又顺口问一句,“你要来参观一下吗?”

  苏瀚沉声说,“把地址发给我,我过去找你。”

  傅青蔓心下一突,不祥的感觉更强烈了,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说,“我一会儿有事要出去,大概要忙到很晚……”

  “傅青蔓!”

  苏瀚顿时就怒了,“你以为你躲得过初一就能躲过十五?欠我的你这辈子都还不清!”

  傅青蔓心虚不敢接话。

  

第10章

  苏瀚说的没错,是她欠他的。

  该怎么还?

  以苏瀚如今的能耐,要查清楚这些年她做了些什么,不用费吹灰之力,而且他现在这么生气,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以前他是个没脾气的人,没有对她说过一句重话,如今却与她说不上两句就会生气。

  到底还是不一样了。

  “你又凶我,你自己算一算,这两天都凶我多少次了……”

  她委屈地吸吸鼻子,语气可怜巴巴的。

  “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苏瀚气笑了,嘲讽道,“傅青蔓,你这么会演怎么不直接当演员啊,当编剧可真是屈才了。”

  傅青蔓反击,“那你现在这么有钱,如果我当演员了,你砸钱捧红我啊。”

  苏瀚咬牙忍着,垂着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突兀。

  要是这个满嘴谎言的女人此时站在他面前,他真可能会掐死她。

  “我再问一遍,你在哪儿?”

  傅青蔓装傻打哈哈,“昨晚你太凶猛了,保护措施也没做,我忘了买药了,晚上你顺路买一下带来给我吧,我一会儿把地址发给你。”

  不能得寸进尺,也不敢硬碰硬,她只能曲线自救。

  暗示他,她真的很忙,连买事后药的时间都没有,要晚上才有时间见他。

  苏瀚直接就给挂断了,再听她说下去,他要被气死了。

  给点阳光就灿烂,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就是欠收拾!

  苏瀚从阳台回到客厅,郁郁之气堵在心口,他在沙发上坐下。

  他原本想着中午早一点回来的,但是下班时接到姐姐的电话让他必须回家吃饭,所以他去了姐姐姐夫家一趟,吃完饭后立刻就回来了。

  果然,傅青蔓这个女人又趁着他不在偷偷溜了。

  以前不觉得有什么,直到现在才感觉到这房子里很冷清。

  昨晚还与他疯狂纠缠,在他身下低泣说爱他的女人现在每分每秒都想气死他。

  她分明是做贼心虚。

  苏瀚杵着头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起身进了书房,拿起办公桌上的那沓看了很多遍的照片看。

  那个孩子究竟是不是……

  傅青蔓被苏瀚挂电话后没有生气,笑眯眯地去洗手间洗手,而后拿上包出门,准备去接儿子。

  刚要进电梯,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后蹙眉,没打算接,但对方也很执着,一个接一个地打。

  傅青蔓到了车库,手机还再响,她烦了,接了起来。

  “你有完没完!”

  给她打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母亲,那个把她生下来却将她当累赘的女人。

  一个自私自利不把她当女儿的母亲,早在当年被送出国时,她心里那一丝少得可怜的母女情也彻底磨灭了。

  这些年来,她的妈妈给她打电话的次数加起来还没有今天多。

  无利不起早,这位‘叶太太’忽然这么殷勤,多半又是听叶老头的吩咐来安排她的人生了,傅青蔓自怜笑了笑,早就不期待了,还有什么值得难受的呢。

  亲缘浅薄,所谓的亲人还不如陌生人温暖,亲人只会把她推向深渊,而陌生人却向她伸出援手,她才能活到今天,成了今天的傅青蔓。

  如果能重新选,她不愿姓傅。

  陈新柔听到她说话这么不客气,立即端起了作为母亲的架子训斥,“你怎么说话的,我是你妈,别以为你现在翅膀硬了可以飞了,别忘了当年是我把你带出来,没有我,你能用今天?”

  傅青蔓讥讽笑道,“别在我面前摆你叶太太的架子,关于以前,这么多年了,你说着不累,我都听累了,既然你还记得你是我的谁,你怎么好意思提起当年,我一个有妈生没妈教的野孩子,想怎么飞就怎么飞,你当年的那点恩惠,我已经还清了。”

  “你说什么话,我是你妈,是我十月怀胎生的你,你拿什么还?”陈新柔在那头怒斥。

  傅青蔓默了默,冷漠开口,“把命还给你你要不要?”

  陈新柔被唬住了,态度有了转变,磕磕巴巴说,“你、你别乱来……我也没说要你怎么样,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当然是为你好。”

  “呵,为我好就免开尊口吧,您现在是穿金戴银的叶太太,我可高攀不起。”傅青蔓反唇相讥。

  所谓的‘为她好’就是为了讨好那个一只脚已经踩进棺材的老头子而逼她和心爱的人分开,平时没有一句关心的问候,只会骂她,逼她做不愿意做的事。

  她有时候回想,人要是真有上辈子的话,那她上辈子一定是造孽太多,犯了十恶不赦的罪,才有这辈子的凄惨。

  爹不疼娘不爱,一堆极品亲人,在她受委屈受欺负需要人保护的时候,那些人盘算的却是如何利用她捞到利益。

  八年前她就已经看透了。

  现在这些人和她谈亲情,她只觉得恶心,只想笑。

  陈新柔瞄到杵着拐杖朝她走近的老头子,立刻歇了和傅青蔓继续吵的心思,叹了一口气。

  “我们母女已经那么多年没见了,我知道你怨我,躲着我,不肯见我,但你回来那么久,总不能一直一个人在外,这些日子你爸总念叨你,生怕你在外受苦,这不让我叫你回家一起吃顿饭。”

  陈新柔忽然转变态度,傅青蔓猜到是叶老头就在旁边才会这样,但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都不觉得自己和叶老头有什么关系。

  傅青蔓语气淡淡,“我没有爸,你也不用再利用我去讨好老头子,他并不稀罕让你和前夫生的孩子叫他一声爸。”

  呵,爸爸?叶老头的年纪可以当她爷爷了。

  叶未晚是叶老头的亲孙女,和她一样的年纪。

  这叶老头自私霸道了一辈子,搞得妻离子散,和儿子儿媳弄得像仇人一样,临老了还不知悔改,孤零零一个人也是报应。

  后来娶了陈新柔,也没人反对,因为没人在意。

  外人表面上谄媚说老夫少妻是因为真爱,私底下都在鄙夷议论陈新柔不过是为了叶老头的钱而已,而叶老头呢,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找一个和儿媳妇一样年轻的小老婆,别人私底下当笑料看。

  叶老头当年为了掌控唯一的儿子叶邵天,逼得叶邵天和苏漪离了婚,苏漪带着弟弟苏瀚和女儿叶未晚离开叶家,在外生活,而叶老爷的蛮横**也使得叶邵天和他离了心,离开叶家,凭自身本事创立了盛世集团,守着妻女过着幸福的日子。

  后来又因为叶老头从中作梗想再一次破坏叶邵天和苏漪的感情,叶老头没本事掌控住事态的发展,差一点儿害叶未晚葬身火海。

  爷爷害亲孙女,简直堪称活久见。

  宝贝女儿出事,差点丢了命,竟然是自己的父亲所为,叶邵天心里是彻底恨上了叶老头,曾当众宣布和叶老头断绝父子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这些事,傅青蔓是离开苏瀚后才知道的,一开始她只听苏瀚说在这世界上他最恨的人就是他姐夫的父亲。

  苏漪是苏瀚的姐姐,叶邵天是苏瀚的姐夫,当年叶老头对苏漪做的那些事,苏瀚全部都知情。

  傅青蔓和苏瀚在一起时,苏瀚并不知道她妈妈就是叶老头新娶的小老婆,傅青蔓也不知道。

  所以当叶老头和陈新柔逼她和苏瀚分手,送她出国时,傅青蔓连向苏瀚坦白的勇气都没有。

  叶老头守到死的叶氏,现在还不及盛世的五分之一规模。

  如今的叶邵天是商界大佬,所有人见了都得恭恭敬敬叫一声叶董,人家根本不稀罕叶老头那点儿家产。

  陈新柔守着叶老头,当然是满心欢喜的,叶老头使唤她做什么,她都得乖乖去做。

  傅青蔓甚至觉得陈新柔可怜,就是那种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可怜。

  最终,傅青蔓答应和陈新柔见一面,她一答应,陈新柔就迫不及待把见面的地点告诉她了。

  傅青蔓静静坐在车里,过了一会儿,她给苏瀚发了条信息,把陈新柔说咖啡厅的地址发给了他。

  傅青蔓慢悠悠来到咖啡厅时,陈新柔已经到了,母女俩很多年没见,见了面比陌生人还不如,陌生而冷淡。

  “要喝点什么?”陈新柔挤出一抹笑问。

  傅青蔓没好气说,“来咖啡厅当然喝最好的咖啡,叶太请客,我总不能点一杯白开水吧。”

  陈新柔收起笑容,表情有点复杂,“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是有要紧事和你说。”

  傅青蔓没有任何的反应,像是没听到一样,陈新柔继续说下去,“你和苏瀚没缘分,看你现在也老大不小了,我给你相看了几个不错的对象,你去见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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