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珊仍旧笑呵呵的,她发现其实住在这里也挺好的,不时气气后妈,逗逗妹妹,再惹惹老头老太太,多好玩?
反正她已经长大,在没有人可以欺负她了。
至于以前的帐,就慢慢算!
“不用,我亲自打。”岳珊收敛了笑,正经的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等对面接通,便说道:“我已经跟我爸说我们分手他不信,你给他解释。”
岳谦+二老:“……”
岳谦本来就没打算真的问,最多也就是试探女儿的反应,现在电话通了,尴尬的同时也只能硬着头皮接听。
然……
寂静的听筒里,淡淡的磁性的男音响起:“麻烦避开她。”
岳谦:“……”
看了眼父母,见岳珊只顾着吃蛋糕,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给父母打了个手势后,来到了窗户边。
“好了”。
电话的另一边,白梓航背靠着办公椅,徐徐吐出一口香烟,黑眸莫测的开口:“这些年我不在她身边,难免对我颇有抱怨,我的意思,最近她心情不好,就多顺着她点,至于订婚,我认定的女人只有她一个,这婚定不定,并没有什么影响。”
岳谦一听,瞬间松了口气。
下一秒,白梓航充满警示的嗓音再次响起:“所以,就劳烦岳父大人多费费心,别让有心人找她的不痛快!”
岳谦自然连连称是,道:“我知道怎么做了,珊珊她还小,得亏了梓航你的包容,以后也要你多费心了。”
“应当的。”
回到桌上,在二老焦急的眼神里,岳谦并没有将白梓航的话说出来,只是问女儿要不要住家里。
见此,二老以为他是默认了岳珊被分手的事。
气不打一处!
老头气的浑身发抖,拄着拐杖还想说什么,老太太拉了他一把,才没有现在就撕破脸。
岳珊才不会管他们怎么样,听见岳谦问自己,她若无其事的说道:“不住家里,我要住寝室,以后我不能再花人家的钱,你给我生活费就行了!”
之所以不留下,不是怕什么。
而是不想看见一家人“和睦”的样子,恶心自己!
第017章 十有九坑
岳谦给了岳珊一张卡,每个月五千的生活费会按时打给她。岳珊拿着卡从景富丽出来,直接给苏哲和梁凉打电话。
梁凉这次好不容易接了个女四号,这会正在去外地的火车上。
苏哲告诉她自己在网吧,岳珊决定就去找他!
网吧在崇光高中附近,距离景富丽别墅着实不近,岳珊在打的和坐地铁之间还是选择了后者。
毕竟,五千块一个月让她独自生活,除了衣食住行还要不时和两个狐朋去潇洒,真的是不、够、花!
何况她还要攒一点,为以后做打算。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岳珊辗转来到网吧,在中间的无烟区找到了苏哲。
别看他们混是混,但有一点好,就是他们都不吸烟。
苏哲呢,是因为某人嫌弃他一身烟味儿,所以就戒了,岳珊和梁凉都为了面子,抽烟对皮肤不好。
苏哲正在用提莫打撸啊撸,俗话说,“网吧五连坐,从来没赢过”。
一般情况下十有九坑,苏哲就是九个其中的一个,就算不连坐,他也坑!
“别玩了,坑的一比,走,姐请你去大排档?”岳珊一拍沙发,眉飞色舞的说道。
苏哲正打到关键,眼看着要团赢了,没想到对方小鱼还有大招没交,说被团灭就被团灭!
“操!”苏哲气的一摔鼠标,眼睛紧紧的盯着屏幕,好在还有机会。
岳珊看的着急,干脆一拍沙发:“起开我来!”
苏哲不动,他就不信那邪了!
岳珊无奈,等复活之后的时候,她指挥着苏哲摆好蘑菇阵,再开团才赢了。
苏哲正得得瑟瑟的吐槽他们队里的辅助太坑……
旁边,一声大骂响起:“比比你麻痹呀,玩个游戏真她妈墨迹,玩完了滚,别她妈吵老子!”
岳珊和苏哲闻声看去,在距离他们四个位置,一个青年人的电脑屏幕上,同样撸啊撸画面写着“失败”!
苏哲当即炸毛,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窝囊气?
对方要撒野,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哎呀我这小暴脾气……”
岳珊却拉住他,盯着那青年看了一会儿,确定了这人就是曾经在丽江酒店撞过她的小流氓。因为那一下可着实不轻,直到现在,被撞的地方还会隐隐发痛。
偏巧,她这人最记仇又小心眼。
岳珊走过去,笑眯眯的看着他:“你再说一遍。”
男青年也认出了她,猜想,既然岳珊疼了这么久,对方肯定也不好受。
登时他怒发冲冠:“说你怎么地?一看就是个小骚比……”
岳珊直接拿起一旁的键盘扔了过去!
*
警察局。
岳珊和苏哲抱头蹲在地上,一位民警正在给小流氓录口供。
苏哲咬牙切齿的念叨:“他妈的要是让老子知道哪个爪子欠的报了警,非弄(neng)死他!”
“得了,还真当你是黑社会。”岳珊白了他一眼。
想到刚才某人在警察面前张牙舞爪的模样就想扶额,还“我谁谁是啥啥啥”。
多土的台词儿?
搞得那些路人甲乙丙都像是看猴戏的!
要是真管用也行,结果警察说:“提谁也没用,你们故意伤人,得跟我们走一趟。”
最后不还是跟着来了?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小流氓明显不想和解,捂着被岳珊砸破的脑袋吵着要验伤。
警察也被他吵得头疼,吓唬了一通,但是没用,他们就知道,这家伙是个碰瓷惯犯,偏巧这两个孩子不经激,看起来家里又有钱,不讹他们俩讹谁?
但即便这样,他们也得依法办事,最多也只能在家长面前给他们提个醒。
听到警员要他们找家长,苏哲又恢复了一副二世祖模样,牛气哄哄的跑去给苏轼打电话。
岳珊则坐在休息椅子上犹豫,她不知道该打这通电话给谁。
早知道这样,她不会那么冲动。
“小姑娘你怎么不打电话?”一边负责处理善后工作的女警关心的问。
“我没家人,你们想关就关我吧。”岳珊不肯低头,倔哄哄的说道。
女警无奈一叹,从上到下将她打量一遍,看起来不像是那种冥顽不灵的太妹,应该只是处于青春期,有一点叛逆。
“和家里人闹了矛盾?”
岳珊不肯搭话,与其说她不愿意找人,倒不如说不想被他们看见自己的狼狈样。
好不容易抬起的高傲头颅,怎么能轻易再弯下?
女警不忍心看她继续耗着,眼看入秋,小黑屋可不是好待的,尤其对方还是个女孩子。
女警翻看她的手机通话,依次打给苏哲梁凉未果,才拨打了第三通。
很快,电话里想起磁性男声:“喂。”
“您好,请问是不是岳珊家长……”
*
苏轼来接苏哲,因为没想到岳珊也在,倒有些犹豫要不要帮忙把人直接带走。
负责送人的女警告诉他已经通知了岳珊的家长,对方很快就会到。
苏轼这才放了心,刚要走,见一辆银色奔驰在门口停下来,忙开口,恨铁不成钢的骂起苏哲。
“说了让你别惹事,就是不听,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有这种情况,你就在里面待着吧!”
转而见到一身矜贵的男人从车里下来,笑着看过去,“梓航,你来了,我还正要说给你电话呢,小珊在里面,刚刚我问过了,错也不全在他们俩,是有人故意碰瓷儿的,进去签了字就可以把人领走了。”
白梓航抬起英俊的眉眼看了蔫头巴脑的苏哲一眼,才对苏轼点点头,语气温和的道了句:“知道了,谢谢。”
苏轼忙客气:“都是自己人,这没什么,那我们先走了?”
白梓航眸色淡淡:“好”。
第018章 你想怎么弥补?
白梓航进门的时候,就看见岳珊像只流浪的小狗似的缩在座椅上。
座椅是铁质,岳珊一身短裤短袖坐在上面,难免会冷。
白梓航没有第一时间去签字,而是脱下西装外套朝她走过去。
岳珊只觉得肩头一暖,眼前同时出现一双黑色手工皮鞋,抬头,灯光晃的她眼睛有点酸涩。眼前的男人背着光,五官精致,身躯挺拔,白衬衫黑西裤的样子,让她恍若回到了几年前。
……
她坐在教室的椅子上哭,谁叫她都不动。
白梓航来接她放学,问她怎么了。
有男同学就说,她孩子掉了。
其实,那只是她来了例假。
白梓航当时什么表情呢?
时间太久,她已经忘了,只记得他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那时候白梓航已经上大学,岳珊才初一,个头只到他胸口,穿上他的衣服又大又长,刚好遮住脏掉的裤子。
然后,他的模样和眼前的一幕重合了。
他轻抿着唇,干燥的手心摸她的脸,又拍拍她的后脑勺,轻轻的说:“走吧,我们回家。”
……
就在这一刻,原本飘忽不定的灵魂找到了安全感,就像迷路的扁舟,终于靠了岸。
岳珊一把抱住他的腰,嗓音闷闷的问:“你怎么来了?”
白梓航任由她抱着,似无奈叹息:“我不来谁来?”
岳珊突然又离开,红着兔子般的眼睛抱怨:“别以为这样我就会跟你和好!分手了就是分手了,你完全可以不用管我!”
他仍反问,且笑着:“我不管你谁管你?”
“总之轮不到你!”岳珊隐隐抽噎:“我们没关系了,我不想再欠你。你们家养了我那么久,我已经还不起。”
“那就不要还。”白梓航拉住她的手,“那么多年都欠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说完,几乎是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去签了字,离开警局。
到了外面,白梓航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让她上车。
岳珊倔强的站在原地,他的外套已经被她脱了挂在手臂上。
皱眉看着他,隐忍开口:“我说真的,刚才是我太激动,你不要以为我是在后悔,我不可能再做你的童养媳,也不会再去你家。”
说着,她递上外套:“衣服还给你,谢谢就不说了,你可能也不需要。”
白梓航见状没有强迫她,关上车门,却也没有去接外套。在车边转个身,他背靠着车门,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用打火机点燃,缓缓吸着。
男人漂亮的眉眼,在阳光下显得深沉而又专注。
岳珊眉头皱的更紧,催促的话说不出口,看着他,想压下有些乱了的心跳,反而跳的越发激烈。
半晌,一支烟吸完,白梓航站起身接过外套。眼神平静的看着她,仿佛一下子又回到先前对她漠不关心的样子。
“我也说话算话,说把你当妹妹就是妹妹,不想去我家可以,想去哪,我送你。怎么说也是亲人一场,就这么把你扔在这我不放心。”
“可是我怕!”岳珊像是用了极大的勇气才正视他的眼。“你不知道,这些年我只要想到那年,你把我关进柜子里,我就会起鸡皮疙瘩。你有病,你自己不知道吗?你让我怎么信你?”
说完,看见他眼里的受伤,即便只是一瞬,她也感觉到了自责。
她不是这个意思,她从没看不起他。
她只是害怕而已。
头上突然多了一只手,岳珊眼里氤氲着雾气,没有躲开。
心里像开了个口子,冷风不停的往外冒,刚找到的一点安全感,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梓航的笑容,就像天上的第二缕阳光。“还会怕我,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
岳珊:“……”
“不会了,已经治好了,再也不会伤害你,不用怕我。”
“……”岳珊静静的看他。
看他的眸,看他的唇,看他眉眼淡然,云淡风轻。
终究,选择相信他一次。
“我要去学校。”去寝务处申请住寝室。
白梓航点头,收回手的时候应了声:“好”。
转身,打开车门。
岳珊在这时突然从后面拥住他,闻着他身上熟悉的烟草香,闭上眼,先说了一句:“让我靠一下。”
然后才轻声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
眨眼就是一个月,已入深秋。
岳珊也在寝室住了一个月,那天送她过来,白梓航给她办好手续离开,就真的没再打扰她。
包括第二天他们一起上了报纸,有记者拍到他们在路边的互动,称她是白梓航的女朋友,都没得到一点回应。
第三天,这则新闻在当事人的沉默里,石沉大海。
然后就是梁婉婷。
白梓航已经跟他们夫妻二人坦白,梁婉婷当晚打电话来,说了一些感性的话,还叮嘱让她经常回去看看,白家也是她的家。
那一晚,岳珊第一次觉得梁婉婷是个好母亲。
只可惜,她没有那份福气。
一挂断电话,她一个人默默的在洗手间哭了很久,久到她觉得困了,才去床上休息。
然后,日子波澜不惊的过去。
没有离开白家的时候,她整日想着逃离,那就是她的愿望。
现在愿望成真,她倒觉得没了奔头。再回首,满目荒唐,向前看,一片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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