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兮无奈的摇摇头，“好吧，等会儿咱们一起去逛超市？对了，你什么时候抽签？”
江笑看了眼表，“下午五点，在之前的礼堂。”
“嗯，那就好，只要没耽误了就行，刚才我还跟慕青说呢，我们俩是因为之前两天都没有睡好，所以才睡了一上午，你却比我们还能睡，说，是不是你们家程大爷晚上总折腾你了？”
“去去去。”江笑斜她一眼，“我最近可能是来回奔波的太厉害了，有些缓不过劲儿来。”
“奔波？话说笑笑，你都奔波哪了？”
“周末去了趟京都，程砚爷爷的寿辰，我跟着过去了一趟。”江笑边收拾，边应了一声。
“天呐，那你们这不就是见家长了吗？这也太快了吧？”顾言兮惊叫一声。
江笑眨了下眼，快吗？是啊，现在回想起来她跟程砚在一起也才几个月而已，就已经见家长了，可是，她却觉得他们在一起好长时间了一般。
微微勾了一下唇，江笑回头，“我从京都带回来了一些特产，本来准备拿给你们的，今天早起出来的急竟然给忘了，明天拿给你们。”
“不对！”江笑说完，顾言兮忽然叫了一声，“笑笑，这程序不对，你不知道你谈恋爱了，是该让程大爷请我们吃饭的吗？这还没有请我们吃饭呢，你们都到了见家长的地步了，这可不行啊！”
江笑：“……还有这个程序？”
她还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项。
“对啊，你不会真不知道吧？”
江笑撇着嘴摇摇头，她上大学那会儿，似乎就没有听说过这个环节。
“这样，我等会儿问问程砚，他什么时候有空。”
“这还差不多，这是要让他知道知道，咱们也是有娘家人的，懂了吗？”
江笑了然，她拿起手机给程砚发了条短信，“据说你要娶我，得通过我的好朋友的同意，所以，你得贿赂她们，请她们吃饭吧？”
“好，时间地点你订。”
江笑的短信刚刚发过来，程砚就回过来一条。
江笑一愣，“不忙吗？”
“在吃饭，你呢？吃了吗？”
“还没，正准备去吃。”
“多吃点，乖。”
江笑收了手机，“好了，时间地点你们定。”
“那就…去你家吧？”顾言兮眨眨眼，“外边吃的多没新意？回你家，让你家程大爷给做？”
江笑愣了一下，这也行？“好吧，也不是不行，不过，到时候他做的难吃了，你们可别嫌弃哦。”
“不会不会，快走吃饭去了，吃完饭去逛超市，对了，马上要期末考了，下午要不要一起去上自习？”顾言兮一边说着，拉着江笑和慕青就往外走。
……
下午，快四点半的时候，程砚就到了，今天是江笑去抽签的日子，整个赛程，他都没有陪过她，现在终于有空了，所以，他早早的结束了那边的事情就赶过来了。
其实，现在这边麒麟队分队的事情目前还只是筹备阶段，他现在在这边，主要是清理一下季成柳留下来的那些残余势力，顺便，再为司浩宇过来打下基础。
所以，事情算不上多，也不算急，他能早点过来，便早点赶过来了。
程砚到的时候，江笑手中还拿着一大块榴莲。
“怎么开始吃这个了？”
“想吃。”江笑说完笑了一下，就塞到嘴里一块，吃的津津有味。
程砚眉头皱的紧紧的，总觉得最近的小东西有些不正常。
“走吧，先去吃饭，然后再去抽签，抽完签如果今晚上有演出就有的忙了。”
程砚点头，发动车子，往礼堂开去。
半个小时，刚刚好赶上。
“你先进去，我去停车，停好车了就去里边找你。”车停稳以后，程砚说了一声。
江笑点点头，下车进了礼堂。
她进去的时候，陌诗雨刚好从里边出来。
看到江笑，她微微勾了一下唇。
“江笑，真正的比赛，从今天就开始了，希望你能一直走到最后，我还想当着全国人民的面，跟你好好的比一比呢。”
江笑挑眉看着她，“陌诗雨，这句话，我也同样送给你，江城第一才女，我希望，你要让江城太丢人！”
说完她便没有再理会陌诗雨，往抽签的地方走去。
江笑进去，陌诗雨出来，刚好看到不远处迎面走来的程砚。
陌诗雨神色微微一怔，他是来送江笑的吗？
心里一阵阵别扭升了上来，江笑那样的一个女人，何德何能能得他这样的守护？
就连一个抽签，他都要亲力亲为的送她过来。
陌诗雨的手指紧紧的攥在一起，指节发白到微微变形。
程砚大步走了过来，目不斜视的从陌诗雨的身边走了过去。
陌诗雨能感觉到，他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她甚至有那么一刻，心跳都停止了一般。
她想得到程砚，想得到，从没有一刻，她比现在更加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其实，第一次见程砚的时候，她就已经喜欢上他了。
这个男人，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无论是哪一方面，都深深的吸引着她，只是，那时候她心高气傲，从没有想过要主动出击，她一直觉得，只要她能吸引到程砚的注意力，程砚就会被她吸引。
到时候，应该是程砚来追她。
所以，她之前一直都很沉得住气，直到，陌家忽然就垮了，直到，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程砚做的，直到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程砚为了江笑做的，她才收回了那一份痴心妄想。
不是收回对程砚的痴心，而是收回了程砚被她吸引以后会主动出击的痴心。
这一次，她之所以厚着脸皮非要来参加这个大学生艺术节，虽然，是想要借此机会重振陌家，但是更重要的，却是她想通过这个机会，让程砚知道，她，比江笑强了百倍千倍！
她剪水般的双目看着程砚的背影，深情而坚定，这个男人，她势在必得。
程砚进去，江笑已经抽完签，三组，今晚没有演出。
“走了，可以回家了。”
程砚笑了一下，把她揽进了怀里。
两人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季晨安刚好进来，怀里抱着一架古筝。
看到程砚，他脚步顿了一下，没想到今天程砚会陪江笑过来，而且，看着两人亲密的动作，他心里升起了阵阵不舒服的感觉。
不过，也就片刻，那种感觉就被他强压了下去。
他对着程砚点点头，把古筝递到了江笑的手上。
“怎么样？分组出来了吗？”
“嗯，三组，今晚没有演出，正准备回去呢。”
“那…”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那早点回去吧。”
“好，古筝谢谢了。”江笑说完欲走，季晨安又想起什么一般，忽然叫住江笑。
“笑笑，清越这两天联系你了吗？”
江笑眨了下眼，“没有啊，怎么了吗？”
“他好像是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昨天晚上，大半夜的来找我喝酒，一直喝到天快亮了才离开，我中间问过他几次怎么了，他每次都是摇摇头，一脸苦笑什么都不说。”
江笑皱了一下眉，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升了上来，江清越不会知道他自己不是江明辉亲生的了吧？
她拿到沈奕辰给她的那份资料以后，一直没有往外拿，就是怕伤江清越太深，她原本是打算找个既不会太伤江清越，又能达到不错的效果的时候再拿出来的，却不想…
“我知道了，麻烦你了。”
季晨安摇摇头，“没事，清越他也是我朋友，我也是担心他，今天我联系了他一天都联系不上，遇到你了，就刚好问一下。
笑笑，你大概知道清越是怎么了吗？我昨晚看他…眼中，竟然有点绝望。”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他感觉到绝望呢？
江笑摇摇头，“我也不太确定，不过，你放心，我会尽量联系他的。”
“嗯。”
*
从礼堂出来以后，江笑心里就一直沉甸甸的，有些担心江清越，就像季晨安说的，江清越的手机一直打不通。
江笑想了一下，把手机打到了顾言兮那里。
“言兮，能把芸曦姐的电话号码给我吗？”
“好。”顾言兮连问都没问就答应了下来。
不过片刻，手机号码就发了过来。
江笑打过去，响了好一会儿，顾芸曦才接起了电话。
“芸曦姐。”
“笑笑？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芸曦姐，你能联系上我哥吗？知道我哥在哪吗？”
“你哥？他跟我在一起啊。”
“嗯？”江笑稍微有些意外，因为芸曦的声音很正常，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似乎，并不知道江清越出事。
“笑笑，我跟你哥今天领证了。”那边传来顾芸曦的声音又让江笑怔了一下。
她张了张嘴，说了句恭喜，但是心里却莫名的有些担心，江清越，真的没事吗？
昨晚一直喝酒喝到天亮，季晨安说真是从他眼中看到了绝望，今天，竟然又跑去领证了？
“恭喜你芸曦姐，嗯…能让我跟我哥说句话吗？”
“好。”顾芸曦爽快的把手机递给了江清越。
“笑笑。怎么了，有事吗？”
“哥。”
那边江清越似乎犹豫了一下，才“嗯”了一声。
“你在哪里？一起出来吃顿饭吧？今天程砚也在，正好当做给你和芸曦姐庆祝了。”
“今天…就算了吧…”。
江笑皱了下眉，“哥，我都好久不见你了，你都不想我？”
江清越犹豫了一下，道，“好吧，这边有一家日料店还不错，我刚跟芸曦商量要去吃呢，你们两人一起过来吧。”
“好。”
日料店离江笑和程砚所在的地方不远，没多长时间两人便到了。
包间中，顾芸曦一脸喜色，江清越也是满眼温柔，若不是他眼底还带着血丝，江笑真有点怀疑是不是季晨安骗她了。
不过，至少现在江清越状态不错，是个好现象。
江笑吃不太惯日料，只是简单的吃了点，便放下了筷子，倒是顾芸曦，似乎对这个格外的喜欢，江清越在一边一直不停的照应着他，从头到尾看不出一丝不开心来。
直到两人吃的差不多了，江清越才起身去上了趟卫生间。
见他出去，江笑也跟着走了出去。
江清越出来，她刚好在卫生间门口等着他。
“哥。”
“嗯，笑笑，怎么了吗？”
“季晨安说，你昨晚一直喝酒喝到天亮，是有什么事吗？”
江清越身子僵了一下，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没事，就是公司最近不顺心，没什么大事。”
江笑抿了下唇，上前抱住了江清越，“哥，无论发生什么，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笑笑的哥哥，亲哥哥。”
江清越苦笑了一下，“笑笑，如果哪天，我做不了你哥哥了…”
“你不想认我这个妹妹了？”江笑不等他说完，就急忙问了一句。
“当然不是！”江清越解释的也带着几分急切，“我只是怕…自己没有资格做你哥哥了。”
江笑勾唇笑，她仰头看着江清越，手牵着他的衣袖，带着几分娇憨，从认他以来，第一次对他撒娇。
“哥，我刚才都说了，无论何时，你都是我哥，跟别人没有关系，只是我们两人，你是我的哥哥，我是你的妹妹，永远，你还说你没有资格，那就是不想认我了。”
江清越忽然间心里一酸，他看着江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怎么舍得不认你？”
他对江笑，不是亲妹妹，却胜似亲妹妹，就连江芷月，在他心里的位置都不如江笑，他又怎么舍得不认？
“那就是了。”江笑笑着，挽住了他的胳膊。
江清越看着她，忽然间叹了口气，唇边全是温和的笑意，他说，“笑笑，谢谢你，听到你的这番话，这一次，我的心里，是真的轻松了。”
顿了一下，他接着说，“今天你既然来找我，就说明你已经知道那件事了，我原本是想躲起来的，到那时，经过我昨天晚上一晚上的思考，我也想明白了，这不是我的错，上一代的恩怨，我不会强加到自己身上。
或许，对于他们我会失望，但是，我却不会因此而让自己的生活偏离轨道。
而且，在听到那件事以后，你知道我的第一反应是什么吗？”
江清越说着，脸上又浮现了一抹苦涩的笑。
“你绝对想不到，我在听到那件事以后，第一反应，竟然是轻松。
我再也不用夹在芸曦和江家之间了，我再也不用夹在你和江家之间了，我终于可以用我全部的力气，去爱我所在乎的人了，我再也不用因为顾及谁，而去一再的让我的爱人伤心失望了。
说实在的笑笑，江家，我一直都是在乎的，但是在乎的同时，我又忍不住的失望，我不明白，好好的一个家，为什么就不能相互友爱，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把所谓的利益看的那么重。
我甚至有时候会想，我若不是江家的人，那我这辈子或许会轻松很多，不用在生意场上到处都是尔虞我诈手段心计以后，回到家还是要面对自己家里人的算计和刁难，若是那样该多好。
那时候，我就是想想而已，真的是想想，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我，竟然真的不是江家人。”江清越眼中的苦涩越发的深。
江笑记得她曾经问过他，在不在乎江家，他说，他是在乎的。
或许，轻松是有，但是，心里难过，必定也少不了吧？
“行了，走吧，回去吧，别让他们等久了。”
江清越神色恢复正常，他揉了揉江笑的发，跟她一起往回走。
“那江家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了吗？”
江清越摇头，“不知道，我是无意中听我妈打电话的时候说起才知道的。”
“那…”江笑犹豫了一下，“哥，你知道你的亲生父亲是谁吗？”
江清越摇头，“谁知道呢？或许连我妈都不知道。”
“什么意思？”江笑一怔。
江清越苦笑，“你肯定想不到，我是怎么来的。”说完，他顿了一下，像是在整理思路。
“那时候，我爸，哦，也就是江明辉，心里想着的是云曦的妈，也就是顾阿姨，顾阿姨那时候跟江明辉算是青梅竹马，但是顾阿姨却对顾叔叔一见钟情，两人结婚以后，江明辉随便在街上找了个女人，也就是我妈，就结婚了。这，大概也是我妈一直不喜欢芸曦的原因，芸曦长的像极了顾阿姨。
后来，他们结婚以后，江明辉一直没有动我妈，我妈着急巩固在江家的地位，就随便从外边找了个男人来了一次一夜情，不对，或者说，是找了好几个男人，来了好几次一夜情，等确定怀孕以后，她又把江明辉灌醉了，伪装成两人发生关系的样子，然后，就有了我。”
江清越脸上带着一抹自嘲，“可笑吗？连跟她一夜情的那些男人是谁她都不知道，就更加不要说，让她去确定怀的到底是哪个男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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