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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动手里的一根筷子,眼睛发直,“你们就、就是我的命啊……”

“行了,别发表高论了。”魏熙扛着他,往沙发上搬,地板上还睡着三,全挂了。

“魏、魏熙……我看你不错,是盆、盆友……今年一、一起滑雪去。”

“是是。”魏熙赶紧把他搬上床,“可我过年得回家。”

“回家?这不就是你家吗?”何年抱住他,脸不停的在他身上蹭,趁机闻闻魏熙的味。“回哪去?”

“回我父母身边过年。”像哄小孩似的,魏熙拍了拍他的头。

“你家在哪?”何年抱着他的脑袋,“……魏、熙你别总动,我头晕。”

魏熙无语,“你喝多了。我家在农村。”

“呦——农村好、好啊,我跟你去。”何年倒在沙发上唱:“你的家在东、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漫山遍野的大豆高、高梁……”

魏熙又无奈又好笑,捂着嘴乐,以为他唱够要睡了,何年扑愣一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两眼发直,把魏熙吓了一跳,“怎么了?”

“我忘放鞭炮了。”何年手长脚长就要往地上爬,“送灶神上西天,骑着马跨着鞭,多收五谷少参言,再过七天回、回来过大年……”

这都什么和什么?魏熙连忙把他按住了,“你躺着吧,我去放去。”

“别崩了手啊。”何年挂在沙发上了,眼睛全是魏熙的影子,一百多个,嘴里还不甘心的吼:“我靠,你强,喝了十几瓶,啥事没有,你强……”

头一歪,阵亡了。

魏熙噗哧一声笑了,他戴上手套,拿着两盘1000响大地红下了楼,走到楼门口时点了根烟,将鞭扔在地上,用烟点着了,又退回了单元门里。三秒后震耳欲聋的炮竹声响起。整个小区都在放着鞭炮,天上闪着五颜六色的光芒,大地一片通红。

中国人的年,喜庆,热闹,才小年就家家挂红灯,户户包饺子,这几年鞭炮开了禁,过得和他们小时一样欢腾。

纸屑在魏熙的脚前面炸裂开,他抽着烟看着,世界只剩下了这一种声音,偶尔有行人从他身边路过,也赞一声,“你看人家这鞭,多响啊。”

魏熙笑了,可不是响吗,何年出主意放暖气片上烤了大半天的。直到鞭声停止,魏熙转身想要上楼,这才发现身后站着个熟悉的人。

“你来了?”魏熙眼角弯曲,“怎么不进去?”

陶然穿着棉大衣,欲言又止,“我看你家好像有客人。”

“你不也是客人吗?一起来玩有什么关系。”魏熙没穿大衣,风口里站了大半天,下巴都冻得麻木了。

“魏熙……”陶然走过来,一把将他拉进了怀里,“我很想你。”

魏熙的脸接近热源,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但他什么都没有说,陶然的心跳声一下子变得好近。

“你一点都不想我吗?”

“想你,你可以抛弃未婚妻,和我在一起吗?”

陶然叹息,“魏熙,我后悔了。”

魏熙推开他,冷笑,“我可一点都不后悔!”

“我们明明说好这辈子都要在一起,可因为我……”陶然的眼中有着最深的伤痛,“我明明知道你是不能被伤害的人,一次也不可以。”

“不是你懦弱,是我先放弃的。”魏熙从鼻子喷出两股气流,扯了扯嘴角,“别再来了,我不想见你。”

陶然眼中一痛,没正面回答,隐约有些担忧,“过年,你要回家吗?”

“嗯。”魏熙垂下眼,随即又抬起了眼睛,云淡风轻,“过了年就要结婚了的新郎官,我妈都听你妈说了,恭喜你。”

陶然眼中的光彩尽失。魏熙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上楼去了。

“跟我在一起,你后悔过吗?”陶然突然在他的身后大喊。

魏熙一僵,转身看他,慢幽幽的说:“我以前做过很多后悔的事,现在能做的就是不再让自己后悔。陶然,我不想再委曲自己了。”

陶然捂住了脸,肩膀抽动。

魏熙上了楼,走到二楼阴影里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对着窗外抽烟,魏熙的脸部表情僵住了,“你怎么下来了?”

“你忘了我是保镖?”风一吹酒也醒了大半,何年的眼睛在暗夜里闪烁着光彩。他本来乐颠颠的找他放礼花,现在什么心情都没了。

“特俗的一段对话,又叫你看笑话了。”魏熙耸耸肩,几不可闻的轻笑,突然捂住脸蹲下了身,眼眶热热的,胸口有东西不停上涌,他干呕个不停。

是时候跟过去告别了。

“想哭就哭吧,何苦忍着。”何年替他拍背。

“哪有什么眼泪,我就是有点堵得慌。”魏熙捂着嘴,眼神焕散,他站起来,苦笑,“我酒劲也上来了,回去睡了,你也快点上来吧。”

“哎。”何年应一声,还是站在原地抽烟。

他的拳头握得死紧,MD,他刚才有股冲动,想把那姓陶的一脚踹飞。



倒栽葱 正文 第十章

章节字数:3434 更新时间:08-08-05 19:55

除夕下午邮局开始放假,魏熙收拾了东西,提着年货,坐大巴回了家。

魏熙的家离城市六七十公里,基本属于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得不错,三年前魏熙的父亲退休,老两口把市里的房子留给了儿子,去农村买了个小院,自更自种,过起了男耕女织的世外桃园生活,当然和儿子分开过,还有别的一些原因。

魏熙回到家时,春晚都快开始了,魏老爹看着儿子,没怎么说话,脸一直冷着,魏妈妈包了饺子,炒了几个菜,魏熙拿出一瓶洋河大曲,给他老爸满上一杯。他爹眼前一亮,但喝时却黯然失色,半晌才别扭的说:“挣钱也不多,何苦花这个冤枉钱。”

魏熙笑,吃着他妈给挟的菜,边吃边看晚会。

这几年春晚虽然没意思,但毕竟那份热闹还在,不至于冷场,放了鞭炮,守着岁,一过十二点,魏熙就睡过去了。

等他醒来时,已经是初一早上十一点,他爸拜年去了,妈妈守在身边,“醒了?”

“嗯。”魏熙揉眼睛,看着他妈欲言又止的样子,微笑着拉过妈妈的手,“你想说的话,我都知道。”

“唉——”魏熙妈眼圈红了,“你爸和我都疼你,你、你这是何苦?现在……他也有了对象了,你也想想以后吧。”

“妈,别指望了,回不到过去了。”

魏妈妈掉眼泪,“你这孩子,就是倔。”

魏熙把脸埋进棉被里,“妈,别哭了,我心里不好受,都是我不孝……”

“跟你爸比倔,自找的。”魏熙妈妈擦干眼泪,笑了,“只要你别寻死觅活的,好好活着,我还指望个什么,你活蹦乱跳的就行了。”

魏熙笑了,“我会的。”

“得了,大过年的我也不说你,我煮饺子给你吃。”

吃过了妈妈的饺子,魏熙在村子里闲逛。

这个村子依山而建,有不少人是从城市来的,在这搞花卉养殖,建果蔬大棚,养宠物,但还保留着农村人特有的生活习惯,早起早睡,家家养狗喂猪,过年杀猪偶尔还有流水席吃,听说了你是老谁家的小谁,不管之前见没见过,都特热情的打招呼。

小土巷里几个小孩在放鞭炮,拿着烟要触又不敢的样子,格外好玩,他正瞅着热闹,远处的人群开始骚动。

“好车啊,电视上演的那种。”

“那男的特帅,好像是找人的。”

“开进来了开进来了……”

远远的有辆车驶了进来,半村子人都炸了窝,魏熙看着那车好像丁字裤,他摘下眼镜擦擦又带上——果然是大奔。

他脸色一沉,转头就往回走,当做不认识。

“哎哎,魏熙,我靠,你别走啊!”车窗里热情伸出一只手,何年吼的青筋暴跳,他赶紧停下车,蹦了出来,“你真不够意思,跑啥啊,不认识我了?”

“我丢不起那人。”眼瞅着大人小孩哗啦把那车围上,指头划脚,魏熙开始疾步快走。

“我说你这人,做人不要太低调啊。”何年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我年初一跑来拜年,你也不说点好听的。”

魏熙赶紧说了点好听的,“滚回去!”

“我靠,你别找揍啊。”何年本来挺硬气,但看到魏熙不豫的脸色,立即开始耍赖,“我早饭都还没吃呢,开了老远的车,四处跟人打听你住哪,又累又饿。”

魏熙叹气,“谁叫你来的?”

“闲着没事嘛,过来给你拜年。”

“拜年?行啊,那你跪下。”魏熙指着地。

“我靠!”何年翻白眼,“你别得寸进尺啊。”

“跟我回家也行。”魏熙勾起嘴唇,“但被打出去我可不负责啊。”

“啥?你爹不会是和我一个信仰吧,就算枪杆子里出政权,我们是朋友啊,我是他儿子的朋友啊,也不能年初一就揍我吧。”有没有天理?

魏熙走到自家小院前面,开大门,“滚进来吧。”

伴随着一阵狗叫何年进了院,魏熙把人带进了屋,魏熙的父母看到何年,都吓了一跳。

“叔叔,阿姨,你们好。”特乖的行了礼,何年赶紧自我介绍,“我叫何年,是魏熙的朋友,来给二老拜年的。”

魏熙的爹眉头一皱,气匆匆的起身就走。魏熙妈一阵尴尬,魏熙有些头痛的接过他妈厨房的活,开始弄吃的。

“妈,他是我在城里认识的一个孩子。”

“喔。”他妈妈又表情复杂的看了眼何年,“你来玩,我们很、很高兴。”

虽然表情看不出哪里高兴。

魏熙给何年热了菜,端来了饺子,何年吃得饱饱的,也没问他们冷淡对待他是怎么回事,魏熙倒是有些不自然的先开口了。

“什么时候回去?”他问得很平静,但语气却有些急迫。

何年皱眉,“我第一次来农村,不能玩几天再回去啊?”

魏熙看着他脸上的哀求,皱了皱眉头,吐出的话有些迟疑,“……那样,也行。”

当晚何年就住进了魏熙的房间,他跳上火炕,一阵兴奋。

“这炕真舒服,要说这农村是挺好玩,你家猪长得都挺好的,个个都像你,呵呵,白白嫩嫩的。”

魏熙说:“你上没上过学,懂不懂形容词?亏你是大学生,说出去就丢人。”

“得啦,你知道我,纯是混饭哒。你要是人才,能窝在邮局那破地方?”何年好奇了,“你哪学校毕业的?”

魏熙一边铺被子,一边报了个南方某著名高校的名。

何年震惊了,“我靠,你那学校不是专出精英的吗?你脑子抽啦,在邮局窝着能长蘑菇啊?”

“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他本来就是没什么欲望和追求的人,所有的热情也都磨光了,只想安逸的生活。

“跟老头子似的。”何年扑在棉被上,“哇哎,是缎子面的啊,好滑。”

魏熙摘眼镜,踢他屁股,“多大的人了,还蹭被,你丢不丢人。”

“我睡炕头,真暖和。”何年躺下来,盖上被子,“这里的夜晚真静啊。”

“是啊,世界跟死了是的。”魏熙也躺了下来,“睡吧。”

“嗯。”何年特乖的立刻闭上眼睛。等到魏熙睡了,何年背过身去开始抠砖缝。

睡着了就知道苦头了。为防煤气中毒,人睡下之前,火炕就不烧了。怕冷,总是在睡前拼命烧,前半夜睡炕头的何年烫的跟煎饼似的,一个劲的翻,过了三点身底下越来越冷,何年又给冻醒了,四点一过,他干脆抱着棉被发抖。心里暗想,果然是三九天睡火炕,全凭火力壮,老魏家怎么这么欺负人啊。

他都冻成这德性了,魏熙那细皮嫩肉不得抽过去啊,他往魏熙那边一看——果然冻得就剩一点了。

越冷越缩,魏熙像个馒头似的,何年想,他们哥俩不会就这么给冻死了吧?他想也没想,直接丢开被子,钻魏熙被窝里去了。。

魏熙手脚冰凉,就后背还有些热气,睡的脸刹白,何年的前胸往魏熙的后背上一贴,他心里舒服的直叹气。

啊,真暖和啊。果然抱着睡就是不一般。

“你做什么一直蹭我?”黑暗中,魏熙开口了。

“老子要冷死了。”何年两条腿也缠上他的。

魏熙迟疑了好半晌,扭了扭屁股,又吭声了,“这样睡我不舒服。”

“都是男人有什么关系?”连手也抱上来了,真暖和。

“……可你那里,一直顶着我。”魏熙的呼吸还是很平静。

这回换成何年不平静了。

他的那里正顶在魏熙的屁股上,何年动了动腿,不好意思了,“清晨的自然生理现象,难道你不是这样?”

他的手自然的往魏熙的下身一摸,手刚一摸到,何年就愣了,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热气呼在魏熙的耳朵上,魏熙痒,开始挣扎,臀部磨擦过何年的下体,害他差点擦枪走火。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乱发情?”魏熙嘲笑他。

“我靠,你小子是神仙吧,一点反应都没有——你别乱动,我再摸摸。”

果然还是一点变化也没有。

何年抑郁了。“你小子是个人才啊。”

“别再顶着我了。”

“又不是枪,顶一会怎么着?”何年嘴硬。“啊啊,难受死了。”

魏熙的喉间涌出轻笑,他转过身,面对着何年,手自然而然的搭在他那里,嘴递到他的耳边轻声的说:“要不要我帮你解决?”

“你、你——”何年脸红了,魏熙的手部动作缓慢而柔软,他觉得被按住的那里一紧,逗得他心痒痒的,魂飞魄散,可是一点都不讨厌。

他要帮他解决,怎么解决?用手?用口?还是用……

何年热血沸腾,差点城门失守,又急又臊,急的语无伦语的吼:“你放快手,别以为我跟你是一样人啊。”

魏熙的手一顿,身子转了回去,冷笑,“哼,你不一样,那就硬着吧。”



倒栽葱 正文 第十一章

章节字数:3396 更新时间:08-08-05 23:00

魏熙躺到五点就起床了,何年扑在被子里,特委曲的躲在屋子双腿夹着被子使劲蹭,下半身又肿又胀,可是他却不想用手做,心里空荡荡的,完全无法满足。可恶,早知道就看魏熙怎么帮他了,何苦委曲自个儿。

正蹭得欢呢,魏熙门也没敲就进了屋,冷着眼看他害臊的样子,噗的一声笑了。

“你还真是不怕丢脸,右手废了呀,干嘛蹭我的被子?”

何年被他说的满脸通红,“我、我——这样是谁害的?”

“难道是我害的?”魏熙挑眉,“快起来吃早饭,吃完饭带你上山玩去。”

说着把桌上的纸巾扔给了何年,出了房间。何年磨磨蹭蹭好半天才出了屋,魏熙已经不知道上哪去了,只有面色不善的魏熙爸正坐在大屋的饭桌前,何年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这老头不待见他,看他倔强的表情,眼睛里燃烧着的怒火,他就明白了。

和这样的倔老头打交道,要遵守十六字方针,何年趴在门框上和他对视了老半天,才往他那边蹭一蹭,趁老头不注意,又蹭了蹭……

魏熙回来时,已经过了九点了,他意外的看到自己父亲正和何年下棋,妈妈坐在一旁的炕上打毛衣。

尽管魏老爹让了車马炮,还是把何年杀得片甲不留,直接把老将揣兜了,尽管他仍然脸色黑沉,但眉宇间已有几分得意。

何年看到魏熙,立即像水深火热的人民群众看到解放军亲人一般,眼泪汪汪频频打暗示:救我啊!

“别着马腿也跳,压着象眼也飞,你当中国象棋是飞行旗啊。”魏熙果然很够意思的解救他,“跟我上山去。”

年初二,他嫁出去的两个姐姐也该带着丈夫孩子回来了,魏熙想带着何年进山里玩,尽管他妈妈想让他留下来,和姐姐一家见个面,可是魏熙还是摇头拒绝了,“何年这小孩,难得来一趟农村,我带他打野鸡去。”

何年听完乐得一蹦三寸高,“野鸡好,走!”

立刻拎起魏熙准备好的包,两个人牵着狗,开始上山。何年虽然装得乖,可是脑袋反应却不慢,他也看得出,二老对他不热情,并非是自己有啥问题,对魏熙这个儿子,也够冷淡的,他懒得管人家家务事,更乐得上山去玩。

全村唯一一条羊肠小道,从魏熙家房后直通上山,据村民说这里是长白山支脉,风水宝地,可谁知道呢,才百米高,荒了许久。但山脚有清泉,山腰有果树,山顶可以看日出,又长着几百年的古松树,夏天一片翠绿,冬天银妆素裹。

景色是挺美,但传说有野兽出没,所以想冬天上山得带狼狗,魏熙家有两只,一只二妞,精神抖搂,威风八面,全村一霸,见谁咬谁。何年不敢牵,把被咬碎了。只得牵着来福,二妞的老公,长的帅,身材好,一身黑顺毛,嘴长的像在笑似的,但何年总觉得这只的眼神有点不怀好意。

果然一开始爬山,来福就趴了窝。

山路又陡又滑,两边都是高高的土堆,上头只有老粗的松树,一条小道别别扭扭,没个扶手,脚下全是雪,四肢并用也爬不上去。

二妞一使劲,雄赳赳气昂昂的拉着魏熙就往上走,来福却油头滑脑,一个劲在他脚下使绊子,不仅不往上走,还直挡道,何年连气带喘,吭哼了老半天也没上去。魏熙听到身后某人喘得快断了气,站得挺老高的回头看他,目光比太阳照着雪还明亮,“要不要叫二妞拉你呀?”

何年怒,“我不想成狗下亡魂。”气弱,不敢看二妞那两只探照灯似的眼睛。

“我拉你吧。”魏熙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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